明代著名医药学家、博物学家李时珍说:「锡铜相和,得水浇之极硬,故铸镜用之。」我们今天叫的镜子,古时也叫「鉴」或「照子」。李时珍说:「镜者,景也,有光景也。鉴者,监也,监于前也。」所以唐太宗说的这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也可以说成「以铜为鉴,可正衣寇;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
那么古镜起始于谁呢?
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中记载,「《轩辕内传》说︰轩辕黄帝去会王母,铸镜十二,随月用之,这就是镜子的起始。也有人说,镜子起始于帝尧的大臣尹寿。」
李时珍还说︰「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故能辟邪魅忤恶。」意思是说古镜像有神明一样,可以辟邪,辟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存在于另外空间的各种邪恶的东西,所以他说是凡人家都应该悬挂大镜子。
「《刘根传》载︰人思形状,可以长生。怎么做呢?用九寸明镜照面,仔细观看自己,让自己熟识自己的身形,时间长了,那么身神不散,疾患不入。」从这个叙述中我们也可以知道,古人早就认识到人的元神和肉体是可以分离的。我们人活在肉眼可见的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我们的元神穿上了肉体这件衣服。
晋朝葛洪著的《抱朴子》记载︰「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托人形惑人,唯不能易镜中真形。」就是说,万物活的时间长了——中国人说万物皆有灵,可不只是所谓有机的物种——换句话说,万物存在的时间长了,其精,或叫元神,或叫灵,都可以变化成人形迷惑人,但是镜子中的真形它改变不了。也就是说,镜子一照就现出原形。「所以道士进山的时候,就在背上背一面直径九寸以上的明镜,则邪魅不敢靠近,它自己见到自己的样子,一定掉头就走。再拿镜子对着它的背影,看见有脚后跟的,就是山神;没有脚后跟的,就是老鬼魅。以前张盖蹋及偶高成二人一起在四川云台山的石室中修行,突然来了一个穿黄布单衣,戴葛布头巾的人,走到他们跟前问候说:『劳苦啦,道士,居然辛苦幽隐!』两人看看镜子中,竟然是头鹿,于是说:『你是山中老鹿,怎么敢诈为人形?』话音未落,来人就变成鹿走了。」
古时候还出现过一些神奇的镜子,经过「文革」对古物的浩劫,不知今天是否还有幸存于世的。《本草纲目》中记载了下面一些神奇的镜子和神奇的功用。各种书籍所记载的古镜灵异,往往可以互相应证。
《龙江录》载︰汉宣帝有宝镜,如八铢钱那么大(大概直径只有几厘米),能照见妖魅,宣帝常佩戴在身。
《异闻记》记载︰隋朝时御使王度有一面镜子,发生瘟疫时令人拿着镜子到家中,有发病者,照照镜子就治好了。
《樵牧闲谈》记载︰后主孟昶时,张敌得到一面古镜,直径有一尺多,光照寝室如蜡烛,全家无病,号称「无疾镜」。
《笔谈》载︰吴僧有一镜,照之知未来、吉凶、出处。又有火镜可以取火,水镜可以取水,都是奇异的镜子类型。
《松窗录》载︰唐代著名道士叶法善有一铁镜,照物如水。人有疾病,可以照见脏腑。
汉代刘歆撰写的《西京杂记》记载︰汉高祖刘邦在咸阳宫看到过秦始皇的方镜,宽四尺,高五尺,表里都是亮的。人直走过来,照出来的影子是倒的;用手摸着心走过来,就可照见肠胃五脏,看得清清楚楚,毫无障碍;人有疾病在内,则把心遮盖起来再来照,就知病在哪里;另外女子有邪心的话,照她可以看见胆囊张开心脏异动。后来刘邦把咸阳宫封起来交给了项羽,方镜被项羽带走后就不知去向了。
唐代段成式撰写的《酉阳杂俎》记载︰在无劳县境山人舞溪古岸石窟里有面方镜,直径一丈多,可以照见人的五脏,秦始皇叫它「照骨宝」。
《宋史·志第十九·五行四》载︰秦宁县一耕夫得到一面镜子,厚三寸,直径一尺二寸,照见水底,明亮得可与日争辉。病热者照之,心骨生寒。后来这面镜子被雷震碎了。
唐代冯贽编撰的《云仙杂记》载︰王氏有面六鼻镜,六鼻(镜子上面能够穿绳悬挂的突起物)常生云烟,照之则左右前三方事都可以看见。当时贼寇黄巢已经攻陷了京城南部,王氏拿镜子向京城方向照去,看见黄巢的寇兵就像在眼前一样。京城被收复后,镜子被收入宫禁中。(《纂异记》)
另外,《本草纲目》中还载入了「小儿夜啼︰明鉴挂床脚上。(《圣惠方》)」至于我们今天用的镜子能否起到这样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