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德拉甘娜‧斯科科維奇-蘇尼奇（Dragana Skokovic-Sunjic）給使用抗生素的患者一個最佳建議是，在服用抗生素時食用酸奶。
酸奶通常含有天然的益生菌或微生物，這些微生物在人體腸道中定居，並有助於維持健康的腸道微生物菌群。作為一名臨床藥劑師，斯科科維奇-蘇尼奇認為，酸奶可以幫助減輕抗生素的副作用。
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益生菌在預防與抗生素相關的腹瀉，減少抗生素導致的健康微生物死亡（有時稱為菌群失調症）所造成的損害方面，已被證明具有重要作用。腸道菌群的這些變化——無論是種類的變化還是各種菌的數量的變化——都可能導致多種疾病的發生。
然而，鮮少有人——包括醫療專業人員——知道如何將益生菌知識應用於實際以改善腸道健康。益生菌產業是一個快速增長且未受監管的行業，益生菌被生產並添加到補充劑和功能性食品中，這使得患者和醫生在選擇益生菌時面臨困難。
「我們不能對患者說，『吃一些益生菌。』這幾乎就像是把他們送到藥房，告訴他們去服用一些藥物。」斯科科維奇-蘇尼奇在接受《大紀元時報》採訪時表示。「我告訴我的同事，對於益生菌，我們在推薦時應該非常具體。」
好消息是，專家們指出，在現今充斥著大量誤導資訊的市場中，有一些受醫生和藥劑師信賴的，可靠、基於證據的益生菌資源，可供消費者參考使用，來減輕抗生素帶來的副作用和其它問題。甚至可以不必使用補充劑。營養是關鍵，對抗生素更深刻地了解和正確的使用，可以幫助我們維護腸道微生物菌群的健康和免疫系統的健康。
避免使用抗生素
梅奧診所的腸胃病學和肝病學研究員約翰‧達米亞諾斯（John Damianos）博士告訴《大紀元時報》，關於如何在服用抗生素時保護微生物菌群的討論，首先要從是否有必要使用抗生素開始。
大多數抗生素會同時殺死健康的細菌和真菌，這使我們身體變得脆弱，因為這些微生物在食物消化、保護免疫系統及在其它身體功能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
「抗生素使用的管理確實是所有這一切的基礎。」達米亞諾斯表示，「我們應該只在明確存在細菌感染的情況下使用抗生素。」
你在2月份就診時，醫生給你開抗生素的可能性，比9月份高出42%，因此在每年的這個時期，都應該提高警覺，避免抗生素的過度使用。根據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的建議，對於兒童，使用抗生素應該特別謹慎。抗生素對於如感冒、喉嚨痛和流感等病毒感染是無效的，而這些疾病的症狀改善通常需要10到14天。
需要使用抗生素的常見感染包括：
– 血液感染
– 皮膚膿腫或膿皰病
– 細菌性肺炎
– 泌尿道感染
– 鏈球菌性咽炎
– 某些中耳感染
預防感染
避免使用抗生素的另一種方法是選擇健康的生活方式，這有助於預防感染。達米亞諾斯指出，益生菌在這方面可發揮作用，最好是通過食物獲取。他說，雖然抗生素只對細菌感染有效，但研究顯示，益生菌可以預防病毒感染。
「我總是從飲食著手。因為在所有微生物組療法中，飲食是最可靠、可持續且有效的療法。」他說，「許多研究顯示，一旦改變飲食，幾小時內微生物菌群就會出現顯著變化。」
達米亞諾斯表示，實際上，這種飲食應包括：
– 富含益生元的食物，或富含纖維的水果、蔬菜、籽種和堅果，因為這些食物能為益生菌提供養分；
– 發酵食品，如優格、康普茶、克非爾（kefir）或酸菜。
達米亞諾斯說：「我們知道，食用發酵食品是調節微生物菌群和改善先天免疫系統的有效方法。我認為這是微生物健康飲食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應該納入日常基本飲食，而不僅僅是在服用抗生素時才如此。」
功能性食品是指在非發酵食品中添加益生菌的產品，而補充劑也能有效幫助預防社區獲得性感染。
達米亞諾斯表示，對於不喜歡發酵食品的兒童或患者，他試圖提供功能性食品作為替代。例如，「GoodBelly」益生菌果汁飲料，其中含有植物乳桿菌299v（Lactobacillus plantarum 299v），這是一種有益的細菌株，可以緩解「腸易激綜合症」（IBS，又稱大腸激躁症）的症狀，並預防與抗生素相關的腹瀉以及與艱難梭狀芽胞桿菌（Clostridium difficile，簡寫為C. diff.，又稱艱難類梭菌）感染相關的腹瀉。
對於因年齡增長或近期使用抗生素而導致免疫系統受損的人來說，很容易感染艱難梭狀芽胞桿菌，並面臨致命危險。它會引起結腸炎症，從而引發發燒和嚴重腹瀉。
達米亞諾斯說：「我知道對許多人來說，泡菜和酸菜是一種需要習慣的口味，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法下嚥。使用功能性食品是一個不錯的替代選擇。」
這些資訊可參考斯科科維奇-蘇尼奇於2008年編寫的指南，該指南對市面上可購買的益生菌按類別彙編。這本益生菌教育聯盟（AEProbio）的指南，為醫生、藥劑師和患者提供了實用的證據指導，列出了幾種針對成人和兒童的益生菌選擇，這些益生菌在預防常見傳染病方面已被證明臨床有效。
益生菌教育聯盟是一個非營利組織，其指南可上網或通過移動應用程式獲得。隨著新研究成果的發表，一個科學諮詢委員會每年更新該指南。
斯科科維奇-蘇尼奇表示，我們的目標是為醫生、藥劑師和消費者提供一個類似於藥品指南的參考。這些市售產品是根據研究證據的質量進行排名的；指南涵蓋成人、兒童和女性陰道健康；以及包括針對便祕、預防腹瀉和各種細菌過度生長等病症的適應症或原因。
例如，指南顯示，「Align」牌「咀嚼片」（Chewables）可用於治療成人大腸激躁症IBS，而「Florastor」牌「雙效益生菌補充劑」（ Dual Action Probiotic Supplement）則可用來預防艱難梭狀芽胞桿菌和旅行者腹瀉，並治療潰瘍性結腸炎。
斯科科維奇-蘇尼奇表示：「人們不應該僅僅因為『益生菌』很時興而使用它們。應該通過健康的飲食和生活方式來促進良好的健康，並在需要時使用益生菌、發酵食品或活菌作為輔助。」
預防抗生素相關的腹瀉
益生菌教育聯盟列出了一些有效預防各種形式腹瀉（特別是抗生素相關的腹瀉）的產品。
達米亞諾斯指出，「Lactobacillus rhamnosus GG」（鼠李糖乳酸桿菌，LGG），可在一系列「康萃樂」（Culturelle）產品中找到，是治療抗生素相關腹瀉的最佳益生菌之一。
他提到了一項系統性綜述和薈萃分析，該研究分析了12項研究，涉及1,499名參與者，將鼠李糖乳酸桿菌治療與安慰劑或無治療進行比較。結果顯示，使用鼠李糖乳酸桿菌的患者發生抗生素相關腹瀉的風險，從22.4%降至12.3%。
「這些數字非常顯著，令人振奮。」達米亞諾斯表示，「當人們在服用抗生素時，我們會考慮到預防抗生素相關的腹瀉，鼠李糖乳酸桿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布拉氏酵母菌（真菌）（Saccharomyces boulardii [fungi]）也是很好的選擇，乾酪乳桿菌（Lactobacillus casei）也同樣是很好的選擇。」
達米亞諾斯指出，益生菌教育聯盟和世界胃腸病學組織（World Gastroenterology Organization，簡稱WGO）各自的益生菌臨床使用指南有重疊的部分，這種進一步佐證了其建議的有效性。
他表示，抗生素會通過改變我們的腸道微生物群落來影響健康，這意味著即使正在服用抗生素但沒有出現問題的個體，也應考慮使用益生菌。
「即使我們沒有出現臨床顯著的腹瀉，但抗生素仍然會影響到微生物菌群的組成和功能。這是一個獨立的問題，或者至少是一個平行的問題。」他指出，鼠李糖乳酸桿菌和布拉氏酵母菌都已被證實能夠預防微生物菌群失衡。
使用益生菌的注意事項
美國胃腸病學會（AGA）警告醫生和消費者，對於益生菌的偏見信息普遍存在。
美國胃腸病學會最近在其官方期刊《胃腸病學》（Gastroenterology）上發表的指南，建議在以下三種情況下使用益生菌：
1. 特定條件下的早產嬰兒；
2. 治療儲袋炎（pouchitis），這是發炎性腸道疾病（IBD）的一種併發症；
3. 用於預防成人和兒童在使用抗生素期間發生艱難梭狀芽胞桿菌感染。
然而，美國胃腸病學會並未推薦使用益生菌治療艱難梭狀芽胞桿菌（C. diff）感染、腸易激綜合症（IBS）、發炎性腸道疾病（IBD）或其它腸道相關的疾病。
美國胃腸病學會指南小組主席、密歇根大學的格蕾絲‧蘇（Grace L. Su）博士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正在使用益生菌治療腸道相關疾病的患者應考慮停止使用。
「這些補充劑價格昂貴，且目前缺乏足夠的證據證明其有益或確認其無害。建議您與醫生商討。」她說，「雖然我們的指南確實指出了幾個使用益生菌治療的病例，但更重要的是，益生菌對公眾有益的假設是沒有充分依據的，且不同配方的益生菌產品效果也存在很大差異。」
由於對益生菌的使用存在廣泛的爭議，醫療專業人士常常對益生菌持負面看法。在最近的一場胃腸病學會議上，達米亞諾斯看到了一段TikTok視頻，視頻中醫生們被詢問關於益生菌的問題，情況正是如此。
「絕大多數人對益生菌的看法完全是負面的——『沒有證據。』『它們沒有受到監管。』『它們很糟糕。』『它們沒有任何效果。』」他表示，「這實在令人遺憾，因為我們知道這並不是事實。」
「人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市場上存在大量的產品沒有證據支持，所以許多醫療專業人士把寶寶和洗澡水一起倒掉了。」
益生菌的爭議主要源於2018年一篇受到媒體廣泛報導的論文，該論文指出11種益生菌對腸道微生物菌群有害。
國際益生菌與益生元科學協會（ISAPP）是一個為醫生和消費者服務的非營利組織，該協會試圖探索益生菌對腸道微生物菌群的影響。目前，ISAPP沒有發現因果證據證明益生菌能改善微生物菌群的功能或組成。ISAPP在2024年12月發表的一篇綜述中指出，目前沒有證據顯示益生菌能將腸道微生物菌群的組成恢復到抗生素使用前的狀態。
消費者資訊來源
不難看出，為什麼醫療專業人員對益生菌普遍不認可。達米亞諾斯指出，消費者常常在無效的益生菌上浪費金錢，或選擇了不適合的產品。如果缺乏基於證據的資源，他們更容易受到市場行銷信息的影響。
根據《食品洞察》（Food Insight）的一項調查，大約三分之一的美國人使用益生菌。調查還發現，許多人並不總是能正確辨識什麼是益生菌。
達米亞諾斯曾在益生菌教育聯盟的科學諮詢委員會任職，並舉辦有關微生物菌群健康的講座和培訓課程，還撰寫有關益生菌的學術資源。益生菌教育聯盟、世界胃腸病學組織和國際益生菌與益生元科學協會的共同目標是教育消費者和醫療專業人員。
在考慮服用益生菌時，要知道你為什麼服用它以及是否有證據表明它有效。他表示，這些指南提供了研究的摘要，讓人們能快速了解資訊。
「你不必再去仔細查詢科學文獻，相信我，因為即使對我們這些每天都在從事這項工作的專業人士來説，這也是非常複雜的。」達米亞諾斯說，「文獻裡面很多細微的差別和爭議，所以要弄清和解析這些是非常困難的。」
英文報導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Protecting Your Gut Health While Taking Antibio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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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