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筑

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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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前小筑因為父親疑似性侵,所以社會局緊急安置到本校來,因為這地區的寄養家庭很少,學校有宿舍,就這樣轉學來了。不過案子很複雜,連少年法庭的觀護人和學管課的人員都無法弄清楚,最後是宣判無罪,回到父親這邊居住。

因為楊爸爸有反社會傾向,對人事物總是越弄越複雜,甚至只要有接觸的他都想提出告訴,任何芝麻事或是沒事也要找事來吵一下。

就這樣認識了二年,很幸運的三年級由我來接班導師,我想一定有相當的緣份,所以一到班上,很開心的對著她打招呼,小筑也很熱情的回應。其實小筑這二年出入輔導室非常頻繁,更常演出失蹤,也會沒理由請爸爸接應,自行回家去。不過,我不擔心,覺得跟她的交情還不錯,應該ok的啦。

連著三週暑假輔導課,小筑很認真的打掃,雖然上課偶而睡著了,大致還好。情緒上還是有點難掌握,因為晴時多雲偶陣雨,聽說這樣比國二時還進步了,這是同學的觀察。

連著幾次中午午休鐘聲打了之後,小筑都會提出要到廁所洗手的事情,在某天我忍不住對她半開玩笑的說:「那剁掉好了,就不用洗了。」也沒看到她的表情,就催促她快睡覺。後來她在日記寫著:「我以為你跟別的老師不一樣,沒想到你對小孩是這樣說話的,真的很討厭你。」

看了這篇心裏好難過,原以為開玩笑的,沒想到小筑是很在意的,她還重重的寫著:「你有資格當老師嗎?這麼沒禮貌。」正中午的,不過這一棒打的我原本的倦意都沒了。是我的錯,是我不嚴肅,小筑是有錯,不該打鐘後再出去洗手,但是為人師表怎能輕率呢?更何況每個孩子都不同,她更是脆弱,無法接受這個玩笑。

那天開始我重新正視自己平常言行,嚴守份際,鬆而不懈,隨時要求自己要守住心性,不能說些情緒話,或是借貶低調侃別人,來緩挾氣氛。向內察找自己以往的言行,更謹慎對待學生或是孩子,不能隨口造業。記得以前看過水結晶的實驗,說好話聽好聽的曲子等等,都能讓水產生非常亮眼的結晶體,謹記小筑這段插曲,也感謝她讓我有反思的機會。

當我的找到自己的不足時,再看到今天小筑的日記,裏頭還是這件事,不過結尾不同,寫道:「沒關係啦,請你要多注意言行,不能這樣教小孩,我還是會讀好書,盡我的本份。」

我想應該是因為我的心更寬容了,所以環境也就變好了,謝謝這些孩子讓我能有機會學習更實務的輔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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