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根据正史记载,将「夫项槖生七岁而为孔子师」这件事,演绎为有趣的故事,唐代的《敦煌变文集》中收录了〈孔子项托相问书〉。
说孔子东游,一天,他正坐着马车,走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看见有三个小孩。有两个做游戏用泥土堆了一座城堡,其中一个小孩坐在城堡里,车被城挡住了,走不了了。孔子问道:「嗨,小朋友,怎么不避让车呀?」小男孩挺有自信地回答:「从古至今,只听说车避城,哪有城要避开车的?」
小孩的回答让孔子感到非常惊讶,让车走到道外避开了城,停下,让人去问了小孩的姓名,叫项托。孔子走去对项托说:「你年纪虽小,知道的事情还挺大啊!」小孩回答:「我听说鱼生下来三天就能畅游江河,兔子生下三天能在野外自由奔跑,人生下来三个月就认识父母了。我天生就是这样,何必说大小。」
孔子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兴趣,决定要考考他,就问道:「你知道什么山上没有石头?什么水中没有鱼?什么门关不上?什么牛没法生牛犊?什么马不能生马驹?什么刀上没有环?什么火没有烟?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妻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丈夫?什么时候白天短?什么时候白天长?什么树不长枝?什么样的城没有信使?什么人有名没有字?⋯⋯」
小男孩开口就答:「土山没有石头,井水没有鱼,空门关不上,泥塑的牛没有小牛犊,木头做的马没有小马驹,用来砍东西的刀没有环儿,萤火虫发的光没有烟,仙人没有妻子,玉女(指仙女)没有丈夫,冬天的白天短,夏天的白天长,枯死的树不长枝干,空城没有信使,小孩子有名没有字……」
这些问题涉及天文地理、自然现象、家庭伦理道德等各个方面,内容广泛,项橐都能对答如流,无懈可击。
孔子不禁感叹:「好极了!好极了!我能邀请你一起周游天下吗?」小男孩认真地回答道:「我不能跟您一起去。我有严厉的父亲,需要侍奉;我有慈爱的母亲,需要照顾;我有年长的哥哥,需要顺从;我还有年幼的弟弟,需要教导。所以我不能跟您去。」
孔子对这个小孩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我的车里有一副双陆棋(中国古代的一种棋盘游戏),我们来玩几盘怎么样?」
小男孩摇摇头,一脸严肃地回答:「我可不玩那个。我听说,如果皇帝沉迷这游戏,就会忘了治理国家;诸侯玩这游戏,就会耽误国家大事;官员们玩起来,文案就积压了;农民玩上瘾,田地就荒废了;学生玩,书本就扔一边去了;像我这样的小孩子玩这个,还会挨打呢。这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玩呢!」
小男孩反过来问孔子:「鹅和鸭子为什么能浮在水面上?鸿鹤为什么能发出响亮的叫声?松树和柏树为什么四季常绿?」
孔子回答说:「鹅鸭之所以能浮,是因为它们的脚足是方的;鸿鹤之所以能鸣叫,是因为它们的喉咙和颈部很长;松树和柏树四季常绿,是因为它们内心儿紧实。」小男孩反驳道:「不是这样的!青蛙也能发出声音,难道它的喉咙和颈部也很长吗?乌龟和鳖也能浮在水面上,难道它们的脚足也是方的吗?胡竹在冬夏也是常绿的,难道它内心儿紧实吗?」
孔子大惊,一脑门问号!咦?竟然一个都没答对?!
于是乎,夫子叹曰:「善哉!善哉!方知后生实可畏也。」孔子的好奇变成了敬佩,行大礼,拜项橐为师,这事《三字经》中也写了:「昔仲尼,师项橐。」
孔子作为一位圣人,能够以一个小孩为师,这种谦逊行为受到世人的赞扬和尊敬;而项橐的名字,也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