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他遊走到京師汴梁(今河南開封),寓居在段家。段氏究竟是怎樣的人,由於缺少文獻記載,後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對左賁非常禮待,對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很是周到。
由於段氏的母親病重,左賁就向鬼神寫了一篇祈禱文,為她祈禱祝福。二更時分,左賁伏在法壇上,一直到了五更時方才甦醒,但是他的臉上布滿了愴然不悅的表情,久久都沒有散去。
段氏見到他的表情如此嚴肅,還以為自己的母親命不久矣,所以心裡非常恐懼。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左賁,左賁對他說:「太夫人沒有什麼大礙,你不要擔心,三日之內定當痊癒,俸給和獎賞尚且很長。」
既然太夫人無大礙,壽祿都還很長,那左賁為什麼不高興呢?所以段氏很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問道:「先生,您為什麼不高興呢?」
左賁緩緩的說道:「剛才走出天帝的金闕,忽然遇見了自己的先師,他竭力邀我去,盛情難卻實在無法推辭。所以五天之後,我就要仙逝了。我左賁的本意是想長住於世廣行利益眾生的事業,如今志不遂我願,所以心裡悶悶不樂。」
此後,段氏的母親果然如期康復了。段母康復後只過了兩天,左賁就去世了。段氏悲慟哀悼,準備了棺槨壽衣,好好將其入殮。
左賁的兄長居住在洛陽,段氏僱了凶肆(辦理喪事的店鋪)的幾個人把棺材送到洛陽。但是他們剛抬起棺材,卻立即推辭,不肯辦這個差事。為什麼呢?他們說:「棺材內一定沒有屍身。我等從事這個行業已經很久了,凡人有肥胖羸瘦大小,若是新近剛死之人,我們一抬棺柩即知。如今這副棺柩這麼輕,裡邊一定是沒有人,而是放著其它的東西吧,我們到了那裡,或者被遭人審訊詰問的。」
段氏與他們約定說:「若真的有所牽累,我自會為大家擔當。」
送喪到了洛陽後,果真引起左賁兄長的懷疑,打開棺柩一看,發視棺內只有衣衾(死人入棺時所用的衣服與大被)而已,並沒有左賁的屍身。
於是段氏為眾人講起左賁生前的預言,方才曉悟原來他已經屍解而去。
出自〔宋〕郭彖撰:《睽車志》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