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庆府南川县有符立普、符立晓伯叔兄弟俩，也称从兄弟或堂兄弟。符立晓家窖里贮藏的粮食骤然减少，就怀疑是被邻居某人所盗窃。此邻居没有办法表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就乞求符立普代他写了一份向神表明心迹的文告，拿到岳庙烧了。过了一天，此邻居就死了，又过了一天符立晓也死了。
两人来到冥司对质，盗窃粮食的确实不是此邻居，最后冥官判此邻居无罪。然而此邻居寿命已尽。符立晓丢失了粮食也属实，也无罪，但寿命未尽， 于是被冥差送还阳间。但到家才发现，尸体因腐烂已经被埋葬了，符立晓就又回到冥府向冥官投诉。冥官说：「你向东去数里，等候在岔道，看见一个道士，就求他，必有救。」符立晓就按照冥官说的话去了，果然遇到了道士，于是就上前哀求。
道士问过符立晓的姓名之后，就说：「你的父亲， 是我的弟子，我当为你想办法。一年后立普当死，附在他的身体上你就可以复活。现在你暂且回去。」说著道士就拿出一面小旗给他，说：「再东行数里，你会遇到一人，把旗插在那人肩上，你便可暂时附在他的身体上。」之后符立晓就按道士说的做了，等来到那人家中才知道， 那人是符立普的儿子。然而此后，符立普儿子的语言动做，都宛如立晓；如果符立晓离开了，则仍为立普的儿子。
这样过了一年多，符立普死了，可是过了一晚符立普又苏醒过来，其实是因为符立晓附在了符立普的肉身上，而符立普的元神已经离开了。符立晓回到自己的家中，就想与妻子同居，但妻子看见是符立普就不允许。符立晓一气之下就写了状子告到县官，县官就在城隍庙问讯。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符立晓提供的情况非常详细，县官质询两家的亲族，都无异辞。
最后县官对符立晓说：「你虽然是立晓，而身躯则是立普。你若与立晓妻同居，人们只知道是立普所为。依刑律，奸污居丧的兄弟妻子的人罪不小，假设有人控告你而官要治罪，鬼神也不能为你做证。」县官转过来又对立晓妻说：「你丈夫死了而且已埋葬了，而这个活著的人其相貌和身体都是立普。如果同居，就以奸论处。」又对立普妻说：「你视他为夫，他视你为嫂，若是同居，鬼神治罪的话，那就不是本官所能管的了。」于是县官就没有受理符立晓的状子。
判这事的县令是黄际飞，他后来说道：「事属奇诡，按照常理判，本来也知道不得当；然而舍此别无良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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