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骑驴
由于他崇尚道家,还曾模仿张果老倒骑驴在华山闲逛。他的朋友魏野在《赠潘阆》的诗中说道「从此华山图籍上,又添潘阆倒骑驴」,就是记载了他倒骑驴的轶事。
要说张果老倒骑驴,可不是图什么好玩儿,也不是为了博人眼球儿,当个世俗的网红。那是因为他发现世风日下,很多人迷于功名利禄,远离了道德和神性,将有大劫之忧,所以他以倒骑驴来警示世人。不知潘阆是否真正理解张果老的意思,所以才效仿他呢?
陈抟老祖
潘阆隐居华山时,认识了道家高人陈抟(号希夷)。
陈抟修学《老子》《庄子》等,拜麻衣道者为师,而且他好读易经,手不释卷。所以若论他的学术成就,可谓「淹通三教」,独树一帜,比如他传河洛数理,创先天易图,开象数宋门,可是当时的顶尖人物。
而且他志在修道,飘飘然有出世之志。《宋史·陈抟传》记载,八仙中的吕洞宾就曾数次造访陈抟的茅斋。陈抟与世无争,不求世俗的功名利禄,不贪富贵荣华,是一位得道高士,宋太宗特赐名号「希夷先生」。修道有成的陈抟还被后世尊称为「陈抟老祖」。
若说陈抟预测人福祸吉凶的能力,可是口无虚言。他曾告诫潘阆一些事,但是潘阆没有听进去,结果惹到了很大的麻烦。这些麻烦事,后来是潘阆在自己的纪事诗《寄陈希夷》中说的,诗文曰:
不信先生语,刚来帝里游。清宵无好梦,白日有闲愁。
世态既如此,壮心应已休。求归归未得,吟上水边楼。
从诗文来看,陈抟规劝潘阆不要到京城去,但是潘阆没有听从先生的话,执意到了京城。结果他到京城游历不久就惹祸上身,以至于「清宵无好梦,白日有闲愁」。
或许,他想要追求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所以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看来,他还想在世俗追求一番功名富贵,但他没有预料到,更大的麻烦已经悬在头顶上。
受谋逆牵连
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宰相赵普奏称,卢多逊和秦王赵匡美(宋太祖赵匡胤和太宗赵光义的弟弟)暗中来往密切,将要图谋不轨,欲立秦王为帝。而潘阆担任秦王赵廷美的记室参军,因此受到牵连。
密谋称帝,反对当朝天子,这可是诛杀九族的谋逆大罪。朝廷下令追捕,受到牵连的潘阆为保命只得假扮成僧人一路逃亡,曾在杭州、会稽一带卖药为生。
十多年后,潘阆以为先前的风声早就已经过去了,于至道元年(995年),在宦官王继恩的推荐下再次入京,还得到了宋太宗的召见,赐进士及第。
宋太宗没有加罪,还赐予功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但是潘阆行事太狂妄不羁,这桩好事没过多久,朝廷便下令追回了恩赐诏书。
潘阆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边感叹「红尘三尺深,中有是非波」,一边又感叹他的才华「无人高吟汉帝前」。他一边骑驴倒行,念叨着「我爱看华山,其实不喜入京也」,一边又数次流连汴京。纠结的性格,使他的命运偏偏和谋逆交织在一起。
再惹大祸
宋太宗驾崩前,潘阆又被人举报他和王继恩等人打算拥立赵匡胤的孙子为帝,结果即位的是宋太宗的儿子宋真宗。
宋真宗即位后,将王继恩等人关进大狱。潘阆再次受到牵连,不得不再次逃亡。到了咸平初年,以为躲过风头的潘阆竟然放胆第三次入京,结果被抓入狱。宋真宗过问此事后,不久就下令赦免他。咸平元年(998年)潘阆赴滁州(今安徽)任参军。
在滁州任上,潘阆倒也兢兢业业,看来官声不错,以至于离任时满城百姓不舍得他离开,纷纷前来相送,于是有了「须信滁阳人有意,满城来送散参军」的诗文。
他纠结的命运,随着他的狂妄不再,似乎有了舒展。先前的陈抟老祖正因看到了他入京的结果,所以才早早规劝他。当年的潘阆自恃才高,狂妄不羁,给自己差点招来杀身之火,灭顶之灾。这才有了他后来的这首纪事诗传于后世,让人引以为戒。
参考资料:
《宋史·陈抟传》巻457
《宋史·王继恩传》卷466
〔宋〕沈括:《梦溪笔谈》卷25
〔宋〕王明清:《挥麈录·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