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化療後,雅君的口腔潰瘍,口腔壁象爛魚肉一條一條的掛在嘴裡。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疼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想好好的昏睡。
為了能讓雅君吃點東西,每次都是媽媽把她抱在懷裡,一口一口的餵女兒稀粥。每次喝粥,嘴裡的爛肉也一同嚥下去。
在醫院化療期間,雅君做了16次骨髓穿刺。她的手指、手面上,凡是能用來輸液的血管都被紮壞、紮斷了,兩只胳膊的所有血管都因為長期埋管,不能再輸液了。腳趾,腳面的血管都被用上了。
因為血管滲液,化療藥物滲入皮膚,導致皮膚變色,血管疼痛,而且象樹枝一樣變硬變色。雅君問院裡的教授怎麼能治好血管。他說:「沒辦法,化療藥物造成的靜脈炎目前無法恢復,可以外敷藥物或做物理治療緩解。」
雅君被血癌折磨的生不如死,苦不堪言。眼睛能觸及的視野,只有病房。她就像處在一個冰封的世界裡,對於外面感到異常的陌生。盡管前段時間,她還活蹦亂跳的,但現在感到那就像一場夢,遙遠而淡漠。
她對外界的認知,在瞬間被生生的切斷了。所有曾經的簡而易舉,都成了她的奢望。所有的一切,在她這裡都變成了慢動作。每天,只感受到一個字「痛」。
化療藥物對雅君的胃、肝、腎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從眼睛、鼻子、口腔、內臟……沒有不用藥的地方。她幾乎失去了味覺和嗅覺,因為長期用雙氧水漱口,舌頭上象長滿倒刺,和貓舌頭相象。
在病情嚴重時,感覺自己真象風中殘燭,不知哪陣小風吹過,生命就隨時結束。
記得有一次,雅君在睡夢中看到了黑白無常,手裡拿著鐵鏈子來取命,準備把她帶走。她在夢中掙紮著,忽然出現了一位白眉老者,手裡拿著拂塵,拂塵上有五色蓮花,朵朵托劍,對著它們輕輕一揮,黑白無常瞬間就消失了。
那位白眉老者帶著雅君來到一座高大聖潔的殿堂,裡面陳列著很多寶鏡,每一面鏡子像是微型電視機,從裡面能看到前世今生。
有一面是白玉鑲金絲嵌著碧璽、翡翠的寶鏡,在老者的示意下雅君看著鏡中的畫面,驚嘆了一句:「咦,那不是我嗎?怎麼會在鏡子裡?」
鏡中的她,分明是一身仙家裝扮,頭戴紫金冠,瓔珞纏身,蓮花托足,儼然是一位慈悲怡然的神者。再細看相貌,面如滿月,修眉俊目,一雙慈目微閉而下視,一手託著大蓮花,一手持玉如意,身上放出萬道霞光,射眼映目。
哇,雅君心裡驚嘆不已,看著鏡中的自己,清雅俊美,儀態慈祥,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經的自己。
白眉老者說:「你要不修,就太可惜了,你的世界就要爆炸了。」剛說罷,揮了揮拂塵,一眨眼老者就不見了。
雅君赫然從夢中醒來。真是奇怪,為什麼老人說要不修的話,自己的世界要爆炸了呢?
實在不解他的意思:「再說了,我要修什麼呢?」
盡管如此,這個夢給了雅君很大的信心,精神為之一振,讓她對求生,萌生了很大的希望:還有神保佑我,一定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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