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八月,寺里的僧人们发现有十多道白虹从义福的房中射出,直入天际经久不灭,把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义福预知寿命将终。一天,他忽然召集所有的学徒,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很快他就要离世了。
消息一传出来,官场上的达官显贵们也陡觉心惊,于是在同一天造访寺院,礼拜义福。大唐是三省六部制度,那一天就有中书省、兵部、礼部、刑部的官员来到义福身边,其中包括张均、房琯等人。
虽然义福自知命不久矣,但并没有像凡夫俗子一样表现出垂死之相。官员来谒见,他就照常升座,为众人讲诵经卷。一开始,义福先向众人说明:「今天是我离去的日子,在此和诸位诀别。」接着便开始诵讲。
这场法会过了很长时间,兵部侍郎张均就坐不住了,忽然他对旁边的房琯附耳说道:「我常年服用金丹以求延年益寿,从来不去参加别人的丧礼。」接着,他便悄然起身,偷偷地离开了。
张均离开之后,义福对房琯说了一番话,竟是他的预言。义福说:「我与张公交游已有多年。日后,他将遇到非同寻常的劫难。他个人的声誉和品行操守都将遭损。如果他能坚持到法会的结束,足矣能使他躲过劫难。唉,真是可惜了。」义福为张均日后的命运感到惋惜。
紧接着,义福紧紧握着房琯的手说:「房公日后必能成为中兴之名臣,还望房公竭力而为。」话音刚落,义福就圆寂了。
番将安禄山反叛大唐,率众谋反,引发了安史之乱。这场几乎动摇国本的兵乱,导致帝都长安失守,唐玄宗携带杨贵妃,一众皇室宗亲到蜀地四川避难。
唐玄宗撤离长安之初,近臣高力士认为张氏兄弟会率先赶上追随玄宗,并不看房琯,还推测说安禄山一定会起重房琯。谁也没想到,剧情反转的很突然,完全超出了高力士的预料。张均和弟弟张垍甘愿依附安禄山,成了安氏招降的官员。张均被授予中书令一职。房琯并没有因为国事动荡,就叛国投敌,弃主而去,而是很快就赶上了唐玄宗,随驾护主避难蜀地。
唐玄宗避难四川,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是为唐肃宗。唐玄宗退位,成了太上皇,派房琯,韦见素等人前往灵武,正式册封肃宗为皇帝。房琯受到肃宗器重,委以平叛重任。但由于他不懂兵事,结果惨败。率领唐军平定了兵乱。一切尘埃落定,便开始对各部官员进行赏罚。
唐肃宗考虑到,张均是前朝宰相张说之子,于国有旧恩,加上房琯等人求情,肃宗特赦,免了张均死罪,虽然张氏保住了性命,但还是受到相应的处罚,被流放到合浦。他从意气风发的兵部官员,落得被流放的凄惨局面。
忠心护主的房琯则大不相同。唐军收复长安后,唐玄宗返回帝都,褒奖有功之臣,房琯被授予金紫光禄大夫,封为清河郡公。
房琯的仕途,中间稍有坎坷曲折,但他无论在哪一种处境,顺境还是逆境,都能秉守初心,以天下兴复为己任,尽心尽力为国为民,最后官至刑部尚书。房琯历仕玄宗、肃宗两朝,虽有惨败和贬谪,但不妨碍他立下大节。
参考资料:
〔明〕朱棣:《神僧传》卷七
〔唐〕郑处诲:《明皇杂录》卷上
《旧唐书》卷一百一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