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熊某來到大山深處,忽然來到一處村落,居住着數千戶人家,雞犬相聞,房屋密密地排列着。熊某邊走邊看,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很遠,感到肚子餓了。這時他看見一戶人家房屋是座北向南,很壯麗,有一個白髮老翁背着手站在門外。老翁看見熊某就問:「客人是從遠方來的嗎?」熊某回答道:「是。」老翁又問:「是不是餓了呀?這裡沒地方買酒買肉,老夫當盡地主之誼,請你吃頓粗茶淡飯,可不要見怪呀。」熊某稱謝後就隨老翁進到家中。
老翁很快就端出飯菜,好像早有準備。熊某吃飽後起身告辭。老翁問:「客人為何來?」熊某告訴了來意,老翁說:「山中本來盛產金子,只是外人不知道地方,白白辛苦什麼也得不到。你不如在我家幫傭,雖然所得不是很豐厚,然而還是比較安逸的。」熊某欣然接受。
老翁自我介紹姓李,給的待遇很豐厚。熊某在工作之餘,也經常到市面上走走,大家都熱情周到,彼此親密,讓他樂而忘歸。一天,李翁命人洒掃庭內,陳設一新。熊某問這是要做什麼,老翁說:「臘八節祭祀先祖啊。」熊某自從來到山中,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聽老翁這樣一說,知道臨近歲末,悵然思歸。
老翁安慰並挽留他。熊某說:「我想暫時回家去看看,之後再來。」老翁說:「如果你一定要回去,請等明天再走。」到了夜裡,老翁拿出一物,包裹得重重疊疊,交給熊某說:「這是給你的一點工錢,雖然不能讓你富有,但在你家夠數年溫飽了。可是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就是妻子也不能告訴。」熊某把老翁的囑託謹記在心,但細想又覺得奇怪。
剛到午夜,老翁就把熊某叫起來,說:「你趁月色可以走了。」又拿出幾個蒸餅塞在熊謀懷中,說:「餓就吃這個,就可以到家了。元宵節後仍來此,不要失約!」熊某剛走出門,門就關了。等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房屋都沒有了,惟有天邊的月亮和一片深黑的樹林。熊某害怕起來,以為遇到了鬼,伸手摸摸餅還在,咬一口非常甘甜,於是就在路旁坐下休息。
天亮之後,熊某拿出老翁所贈之物,打開一看,原來是黃金,有二十餘兩,熊某又驚又喜。考慮到再回來會迷路,於是他就折了數十截竹枝,沿路曲折插上,作為回來時的記號。等到熊某入城,城中人正在祭祀灶神,他就急忙趕回家中。拿出黃金來換錢,鄰人問金子從哪來的,熊某不說。鄰人懷疑他,於是就給熊某造謠,說熊某外出行劫。熊某一想不能再隱瞞,於是就講述了自己的奇遇。
鄰人聽後高興地堅決要求跟他一同前往,結果到了約定的日子,互相轉告來了十多人,都一同入山。尋找以前所插的竹標,都還在,但卻不再有人跡。他們登高眺望,看見有數十頭犬從山下上來,等到近處,伏地大吼,都化為老虎,咬傷了數人。這些人急忙踉蹌而歸。
熊某沒有遵守對老翁的承諾保守好秘密,還帶着十多人去尋找老翁,結果不但沒找到,帶去的人還被老虎咬傷,熊某自己也錯失良緣,真是可悲呀!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