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5日訊】8 人和地的悲哀
五十多年來,失敗的『社會主義』實踐,最慘重的兩大失敗是:一、與人鬥;二、與地鬥。兩鬥俱傷的結果可以歸納為一個字:窮。與人鬥和與地鬥,都以『階級鬥爭為綱』,它的遺禍,如同近來SARS(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瘟疫,不知道甚麼時候發作,一旦發作就很難收拾。因此,要想消彌『積重』過多的禍害,決非易事。
SARS 的社會病源
SARS 是天災,但隱瞞疫情,文過飾非,貽誤時機,釀成瘟疫,卻是罪不當赦的人禍。
問題是,天災變成人禍,人禍說成天災,已經是中國官場文化的一大特色,上上下下習以為常。『三面紅旗』(即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的慘敗,以數千萬人活活餓死為代價。這個空前的人禍,被說成『三年特大自然災害』和『蘇修逼債』。明明是『偉大領袖、偉大統帥、偉大舵手、偉大導師毛主席親自發動和領導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世界公認的一場浩劫,又將全部罪責推給『四人幫』。在世界各大媒體眾目睽睽之下,國防軍的坦克車隊公然開進天安門廣場,釀成震驚世界的『六四』血案,又說『天安門沒死一個人』。說謊到了如此老到的地步,完全可以與希特勒、史達林的謊言製造廠相媲美。而官方敢於肆無忌憚地撒謊,就是因為手裡掌控了鎮壓老百姓的『國家機器』。
數月來,觀察中國在『黨和政府領導下』,高官們對待疫情的種種表演,孰重孰輕,倒是十分明顯的。重者,是維護、堅持『黨和政府的領導』;輕者,是人民生命安全和健康。
兩千多年前,孟子就有個明確的政治主張:『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可惜歷代君主帝王,從來不肯『放權讓利』,不肯把自己放在『輕』的位置上。因此,朝廷和百姓的矛盾,始終集中在『權』和『利』兩個字上。朝廷為了維護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和利,可以不顧老百姓的死活,用各種王法懲治百姓,用各種謊言欺騙百姓,甚至動用國防武裝力量,對付手無寸鐵的民眾。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以『階級鬥爭為綱』,『堅持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置民於『輕』,比之歷屆朝廷,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次,從行政首長負責制的角度追究工作責任,並將兩個隱瞞疫情的部級高官免職,無疑是一個小小進步。新上任的國家主席胡錦濤公開宣告的治國理念是:『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如果從這個『新三民主義』(恕筆者杜撰)理念出發,摘掉兩個高官的烏紗帽,僅僅是個開始。人們從中似乎可以感覺到,胡錦濤、溫家寶新體制,與中共舊傳統迴然不同的政治氣質和思維方式。因此,就有理由期盼,在化解SARS危機之後,大可因勢利導,改革政治體制上一系列根深蒂固的弊端。
據我觀察,當前SARS疫情暴露出來的情況,一個人口太多,一個生活環境惡劣,可能是瘟疫發生和迅速蔓延的兩大社會因素。
二00二年新年前後,我到廣州探親訪友,順便遊覽珠江三角洲的,佛山、中山、珠海、蛇口、深圳、東莞等地。最突出的印象是:茶樓飯店,人如潮湧;見面交談,咳嗽不斷。廣州天河有兩座新城,一座是書城,另一座是購物城。我對書城當然有興趣,約了一位朋友去逛書城。沒想到從一樓逛上五樓,竟有人比書多的感覺。我的這位朋友有老年病,精神雖佳,腿力不足,五層大樓,到處擦肩接踵,找不到一個屁股的位置,可以坐下來歇一口氣。人來人往,人聲嘈雜,前後左右,不時響起咳嗽聲。想到唾沫四濺,細菌橫飛,不禁頭皮發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我的朋友自我解嘲地說:如果人可以和書一樣摞起來,肯定會騰出不少空間。
書城的斜對面,就是購物城。朋友盛情難卻,好吧,就順便逛逛吧。『城門』雖大,進門卻不容易,魚貫之外,還須側身。到了『城內』,四面都是人牆,寸步難移。耳旁不時有味道不佳的氣味,夾雜著深沉的咳嗽聲,噴射而來,我忽然有被人塞進『沙丁魚罐頭』的感覺,呼吸困難,視覺糢糊,只得拼命逃了出來。
包括我的親戚朋友在內,不論吃飯還是閑聊,總要咳上幾聲。有時咳嗽還帶著哨音,好像氣管被濃痰堵住了。我十分難過,又有些惡心,忍不住說:趕快上醫院檢查一下,對症下藥,早治早好,免得延誤。沒想到親戚朋友好像都串過口供,異口同聲:空氣污染嚴重,妻管嚴(氣管炎),還能有甚麼辦法。聽了他們的共同話語,心頭十分沉重。
人的悲哀
車子過了洛溪大橋,沿著珠江西岸,經番禺、中山、斗門,直馳珠海西區。公路兩旁,廠房、工地、民居、茶樓、酒家、髮廊、按摩院、商店、攤販,雜陳其間,見縫插針,連綿不絕。僅僅在斗門與西區交界處,出現了一片綠色的甘蔗園。而原來極富三角洲特色的『大沙田』,已不可復見。按時令,這時應是秧田泛綠,阡陌鬧春的季節,卻連一條牛尾巴都見不到。
三天後,從九洲港渡海到蛇口,又沿珠江東岸,經深圳、東莞,返回廣州。東岸比西岸開發更早更快,規範也更大。公路兩旁,形形式式的建築物,一座挨著一座,一百多公里長的高速公路,倒像一條長長的街道。偶爾也有幾片空地,那是開發不成被丟荒的農地。而原來的水稻田,一坵也見不著了。總的印象和廣州差不多:人口過份擁擠。
二十年來,珠江三角洲人口膨脹了將近十倍。像東莞市,原先是僅有二十多萬人的農業縣,現在激增為四百多萬人,膨脹了二十倍。至於深圳,原先只是幾個小村落,人口不足三萬,如今更發展成近五百萬人口的大城市。珠江兩岸人口原先不過一百多萬,現在暴增近兩千萬。人口大增的原因只有一個,政府制定了『三來一補』的開放政策,外資、外商有利可圖,便蜂擁而來。各種各樣的工商活動,又吸引了無數饑不擇食的民工。
香港資金大量流入,加工產品又經香港大量出口,所謂『前店後廠』,就是香港和三角洲工商活動的真實寫照。為了發展這種相當特殊的商業活動,政府又制定一系列『優惠政策』,著重發展能源、交通、資訊、金融等產業。接著,大批台商登陸,爭吃『廉價勞力』這塊大餅,於是,三角洲以外地區的民工、尤其是外省民工的湧入,就成為勢不可擋的潮流。
經濟出現空前繁榮的同時,歷來就被忽略的『人的價值』,繼續受到忽略,使數以千萬計的民工,基本權益遭受極大的損害。上千萬的打工仔、打工妹,每月為政府和外商,創造了億萬利潤,而他們每月的平均工資,只有五百元人民幣左右。除了吃飯、日用品和交付住房租金,剩餘甚少。再加上匯款養家、探親來回車票路費,一年六千元左右的工資,就全部花光了。至於最基本的衛生保健,則毫無保障。連憲法賦予的基本權利,也得不到落實。資方和官方結成『聯盟』,只要有所『懷疑』,就可以隨便勒令打工妹脫光衣服,肆意踐踏人格。
人們也許未曾忘記,向來以『正宗馬克思主義』自居的『黨和政府』,曾經大肆批判蘇聯修正主義,大力闡述馬克思主義『勞動剩餘價值』的基本原理,揭露資產階級血腥的剝削罪惡,不把資本主義世界徹底打翻,誓不罷休!曾幾何時,至今仍然宣稱『堅持社會主義』的黨和政府,偏偏就把老祖宗馬克思的『剩餘價值』原理,給丟到爪洼國去了。民工飽受剝削和歧視,居住條件和環境衛生上的髒、亂、差境況,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如果黨和政府能夠改一改文過飾非的惡習,把民工當人看,只要將『剩餘價值』的百分之一,用在民工的生活福利上,目前這種慘不忍睹的境況,也許稍可改觀。
每年新年前後,廣州火車站和汽車站,都出現人口大流動的狂潮。千萬民工一來一往,造成時間和金錢的極大浪費,更給交通和治安部門,增加極大的壓力。人們不明白,為甚麼像這樣富有中國特色的人口大流動,二十年如一日,未有絲毫改善?
根本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黨和政府,歷來堅持實施『種族歧視政策』。早在建國初期,黨和政府就以『階級鬥爭』為綱,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在消滅了『地主、富農』之後,又對地、富的家屬,實施長期的『階級歧視』政策,以至後來『文革』期間,許多地方採取極端的『種族滅絕』手段,一天之內,將管轄區內的所有『四類份子』,集中起來,棒打刀砍,全部處決,連未滿週歲的嬰兒也不放過。每次這樣慘無人道的虐殺,都在千人以上。
同時,在全國實施『一國兩制』。所謂『一國兩制』,就是對城市一個樣,對鄉村一個樣;對工業一個樣,對農業一個樣;對城裡人一個待遇,對鄉下人一個待遇。人民沒有『遷徙和居住』的自由。尤其是農村人口,僵死的戶籍制度,把活人一輩子釘死在一個地方。這些外出掙飯吃的民工,戶口仍然在農村,仍然必須和農村人口一樣,負擔交納各種稅費。向戶口和身份徵稅,已演變成中國戶籍制度的變種,是『階級歧視』的變種,和當前SARS病毒變種一樣,使人失去正常的人格和尊嚴。
這種實行了五十多年的『國民不平等待遇』,已經成為獨俱中國特色的種族歧視,是社會不公的根源。只有廢除歧視性的農業人口和非農業人口兩大差別,打破城鄉分隔的鐵柵欄,允許農村人口自由遷徙和居住,許多社會弊病和惡性事故,才可能逐步得到解決。
地的悲哀
一部份人先富起來,特別是部份貪官,早已富了起來,人們已經沒有議論的興趣了。沒有興趣,不等於無可議論,而是議論也是白議論,議論了還討人嫌,不如不議論,樂得神閑氣爽,有益身心健康。
不過,絕大多數沒有富起來的人,特別是佔人口百分之九十的農民,能不能富得起來,就沒有人敢於站出來拍胸脯了。要議論這一話題,首先必須了解人們賴以生存的土地的實情。
前不久,據中科院有關部門通過衛星遙感,對中國西部十二省區的土地承載力進行了科學評估,結果表明:西部廣大地區有五分之一的土地承載力,已處於超負荷狀態。內蒙古科爾沁沙地、陝西北部、甘肅的河西走廊、四川、雲南、貴州等地,都處於土地承載力超負荷狀態。西藏的南部與西部、新疆的伊犁谷地及南部綠洲、青海東部等地,也處於滿負荷狀態。這種嚴重超載已造成很多地區生態環境極度惡化,直接的惡果是,內蒙古土地沙質荒漠化,並繼續向華北平原擴展,陝北高原水土流失日益嚴重,雲貴高原喀斯特地區相繼出現石漠化。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又不可挽回地形成土地——氣候——居民生活之間的惡性循環。
所謂土地承載力,指的是每平方公里土地面積上生長的綠色植物,所能養活的人口數量。即根據一個地區的降雨量,植被生長情況,來測算這個地區每平方公里適宜居住的人口數量。例如,寧夏西海固地區,每年降雨量僅有150毫米,按聯合國沙漠化會議確定的標準,這種地區每平方公里只適宜生存7至20人,而西海固的人口密度為每平方公里高達110人,超過國際臨界值5倍多。如此眾多的人口在如此貧瘠的土地上『開發』——『爭飯吃』,後果可想而知。
今天的中國,經過五十多年的折騰,還有多少生存空間?根據有關部門積累的資料,有人計算出來:原始荒漠及徹底荒漠化的國土,如冰川、石山、高寒荒地、沙漠、戈壁等,面積約為300多萬平方公里,約佔國土總面積的三分之一。嚴重水土流失,正淪為荒漠化的國土面積約360萬平方公里,約佔總面積百分之三十八。生存條件較好的國土,約有300萬平方公里,約佔總面積的百分之二十九。也就是說,目前適宜生存的土地面積,只佔總面積的三分之一。
五十年間,由于策略和政策的重大錯失,人口猛然膨脹了一倍半的同時,原先尚適宜生存的空間,被壓縮為四分之一。就是說,沙漠化及水土流失的面積,比建國初增加了一倍半。人增一倍半是八億,地失一倍半是350 萬平方公里。這是多大的一片國土?相當於鴉片戰爭前與俄國簽訂的尼布楚等條約割讓給俄國那幾片土地的總和。
可悲的是,國人至今仍未覺醒。十三億人,還是牢牢地被捆綁在『公地』上。而肆無忌憚地糟蹋『公地』,毀壞自己的生存空間,視而不見,司空見慣。幾年前,東南沿海地區為了爭取外資,颳起了一陣『開發區』熱。不管條件是否成熟,也不管有沒有可能,先劃出大片土地(多是靠近交通線的農地),僱用勞力和機械,加以平整,辦起了名目繁多的『開發區』,美其名叫『築巢引鳥』。以為把土地平整了,就可引來外商投資。可惜外商並非『笨鳥』,台胞也非『呆胞』,結果很多土地就這樣丟荒了。筆者在珠江兩岸,親眼見過許多這樣的荒地,像瘌痢頭那樣顯眼。
一位詩人有感而發,寫下這樣的詩句:一頂桂冠 / 戴在木樁上冒充聖賢 / 既寫不出大塊文章 / 也長不出香茶美餐 / 拔光毛髮的禿頭 / 遺失靈氣的心田 / 空抱著 / 一個圖強的夢幻。
這僅僅是問題的表象。公地(絕大多數是公社化時期被變成集體所有的土地)所以被隨意糟蹋,根本原因是土地的產權被人為地『模糊化』。集體所有,好像人人所有,其實人人無權擁有。但農民的腦子裡還記著,當年政府還發過『土地證』,土地原本是自家的。現在既然無權擁有,在使用權上就想盡法子『蠶食』。最突出的例子,是2001年1月19日北京電視台播放過一個專題報導《閩清青山變墳山》。實地報導了福建省閩清縣的山坡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墳墓,最大的佔地一畝,耗資幾十萬。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據畫面上村民的談話可以看出,山坡說是『集體』的,歸大家所有,大家隨便佔,有錢建大的,沒錢建小的,死人佔生地,生人佔死地,於是大片綠樹蔥蘢的山坡,便成了水泥、石頭的墳墓。
集體化的惡果是如此明顯,當權者又如此執迷不悟。如果不是盡快從土地制度上進行改革,廢除集體所有制,保障土地私有制,保障土地經營市場化,一次新的社會大動蕩,將如大地震一般,指日可待。那麼,真正是:
中國人的悲哀!
中國土地的悲哀!
5/11/03(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