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為正義真理奮斗不屈的人們

嚴酷的光榮(十六)

李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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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9日訊】第十五章

秋風蕭瑟,一排排樹木禿頭般無精打采地萎頓在道路兩旁,滿地枯萎的樹葉如波浪般翻滾起伏,天上的碎云拼盡吃奶的勁欲与明媚的陽光爭鋒。天气時陰時晴。

囚犯們踏浪來到菜地。
郁郁蔥蔥的苞菜站滿了一號地,活像冷兵器時代的作戰方陣,十分壯觀。其中一些苞菜已然十分壯碩,在周圍孱弱個體的簇擁下,儼然一副領軍將領、中軍元帥的模樣。
自民拿一把鐵鍬走在廂溝中,發現已成熟的苞菜則將其鏟下,王承恩、馮強跟在后面裝包,其他囚犯也三人一組散在田間。柯笑遠遠站在田梗上監視著一切。

隨著鐵鍬的抽送,喀嚓聲中一棵棵肥壯結實的苞菜相繼滾入廂溝中。自民用鐵鍬拔開包葉,在一棵苞菜上按一按后說:“這個還沒長結實。”他將鐵鍬挪到另一棵苞菜上,“這個菜包已撐破了,太老了。”說罷,他揮起鐵鍬,二下將其砍爛。
世上万事皆生有時、死有時,成長有時、衰亡有時,幼稚有時、成熟有時。只要成就事物的基本條件尚不具備,則不論個人或團隊具有怎樣高超的能力,也不論計划与設想是多么精妙,人們仍然只會一事無成。當此時,人們必須投入全部的精力于耗時費力默默無聞的筑實基礎的工作中。

昨天,收工回監后,趙強得到了保外就醫已批下來的消息。這位前共青團省委副書記頓時樂得屁顛屁顛的,他整晚不停地在監舍中閃出閃進、上竄下跳,活像一個餓了八輩子的叫化子,一頭栽進了潲水缸般興奮不已。

今天一早,他將自己油頭粉面一番,准備拿到手續后立刻走人。
副業隊的犯人都知道,趙強根本就沒有病。他之所以能保外就“醫”,是因為他的狐朋狗党的活動,以及他用貪贓枉法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上下打點的結果。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個人令人作嘔的“高妙”表演的成份。

下隊后,他一直保持著佝僂著腰、愁眉苦臉的可怜像,逢人便訴說自己的病痛:我腰痛,胸口痛,肚子也痛,全身沒有地方不痛。

面對他毫不掩飾的裝模作樣、弄虛作假,人們都不由忍俊不禁。有時心情不好
,便不耐煩地剋斥他兩句,指責他裝病。此時的趙強頓時滿臉的委屈,馬上拉住對方從頭開始訴說。面對這种持續、反复、高強度的狂轟濫炸,人們只好舉手討饒,承認他确實有病,然后深表同情。

盡管趙強深知無人相信他的鬼話,但他卻并不以此為意,反而持之以恒、樂此不疲。謊言這頭粗黑的母豬,終于在重复千遍后搖身一變,化為了美麗窈窕的真理姑娘。這個久經訓練和考驗的前共干的确深諳此道。

一日,自民与趙強正面相遇,見他正欲張口訴說,自民慌忙搶先開口:“我都知道。”
“你那里知道呀?!又有了新毛病!”趙強搖著頭搶白,滿臉痛苦、委屈与悲傷。
聞言,自民不禁呆立當場,仰天長嘆。他不得不耐下心來接受最新信息。
趙強到底有多少种病?不僅別人說不清楚,最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遠處,趙強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他走到柯笑跟前,對他說了几句什么,柯笑轉身小步向辦公室跑去。

“這個鳥人有個狗屁病,完全是就‘錢’保外。”傷愈不久的王佑林一針見血地說道。
“不光是錢的原因。”王牧師說,“腐敗都是左右相聯、上下牽挂,他可能還保護了不少上面的人;再加上有權時慷國家之慨,幫過一些人的忙。這些人都在為他活動。”
大家一致認為王牧師的分析十分正确。

“趙強,今天背也不駝了,腰也不痛了,不用保外了吧?!”馮強遠遠地調笑道。
“怎么不痛呢?!”趙強立刻習慣性地彎下腰來,手敲擊著后背,苦著臉,放慢腳步踱過來。

“你滿面紅光,那像有病的樣?”王佑林逗他。
“這就是血壓高的症狀呵!”趙強認真地說。
“狗屁,你那是營養過剩。”方周文毫不客气地說。
趙強忙給大家敬煙,想以此將大家的口塞住。
“趙強,老子的卵子痛,應該可以保外就醫吧?!”江濤吐出一口淡淡地煙霧,仍然不依不饒。

大家一陣哄笑。

“可以、可以。”趙強一邊胡亂應著,一邊轉著金魚眼,設法轉移話題。
“‘法輪功,’今天中午吃肉,你不吃吧?”趙強終于找到了目標。
“法輪功并不忌口,為什么不吃!”林斌答。
“他媽的,法輪功不是信佛嘛?怎么不吃素呢?”江濤不解地問。
“法輪功是法輪功,佛教是佛教,法輪功信我們的師傅李宏志。”林斌解釋。
“你們該害死了多少人哪?!”趙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對,說是治病強身,還有什么真、善、忍,實際上都是瞎吹,還害死了上千人。”江濤附合道。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可也有治死人的時候。”林斌辯解說。
“你們聚眾搗亂,破坏社會治安。”趙強繼續攻擊道。
“我們只是以和平靜坐的方式表達我們的意愿,我們沒有搗亂,更沒有破坏治安。”林斌依然心平气和。
“雖然我不信法輪功,但我認為每名信奉者都絕對有修煉的權利,不能因為你們修煉法輪功而將你們抓捕判刑。”自民說道。
“他們是邪教組織,當然要依法予以嚴懲。”趙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法輪功被取締時并無反邪教的法律,”自民說,“這違反了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的最基本的法理。該法律出台后追訴的都是在其出台前的行為,這又違反了法律不追溯既往的基本原則。我認為先取締后立法,以及隨后的鎮壓行動都是錯誤的。
“但法輪功也應該尊重他人的權利。有人不相信法輪功,甚至不喜歡它,對其進行一些批評,這都是非常正常的。法輪功可以進行反批評,但卻不應動輒圍攻、甚至強迫他人承認錯誤。我們所處的世界五顏六色、丰富多彩,法輪功不可能一統天下,正如其它宗教和意識形態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一樣。不同的宗教信仰和意識形態之間要相互容忍、禮讓、妥協,這才是我們的共生之道。”
“你在何處看到法輪功信徒圍攻批評者?”林斌質問自民。
“報紙上這類消息還少了嗎?!”
“真想不到你會相信那上面的鬼話!”林斌不無揶揄地說。
自民頓時面紅耳赤。他暗嘆一聲,好厲害的新聞壟斷!自已在不經意間就被欺騙誤導了。對法輪功的總體認識与判斷也屬此列,應該完全推倒。

“你一個有博士學位的高級知識分子,居然會相信法輪功這种封建迷信的東西,真令人難以置信!”趙強不解地說。
“法輪功不是封建迷信…”
林斌正准備詳細介紹法輪功的知識,這時,柯笑回來了。
“少說廢話,快干活。”柯笑對圍在一起的人們說,“吃完午飯還要赶回去深入揭批法輪功呢!”說完,他著意瞟一眼林斌。
大多數人均回到田里,林斌低頭默默裝菜。
“趙強,与我們一起回去揭批法輪功吧?!”江濤繼續調侃道。
“我在外面一樣批判法輪功。”趙強嘿嘿干笑。
“外面那還有你的舞台!”柯笑毫不留情地說。
趙強的臉色頓時煞白。

古飛為大家送來了每周惟一的一次葷菜,飯車四周立刻圍滿了人。這在勞改隊是一道永不凋謝的極富規律的風景。古飛根据每名囚犯与干警及与他個人的關系,決定每個人菜的份量。
吃午飯前,趙強終于盼來了那張救命的紙。他極力壓抑著興奮的心情,駝背彎腰,慢騰騰走向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看看你的菜。”方周文走到自民跟前說。
“這還能有什么區別?”自民把碗遞到方周文面前。
“不是母豬肉,就是死豬肉,你看,多粗,根本嚼不動。”他邊說邊用匙子把肉挑到自民面前。
“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別有屄還嫌毛厚,有點油水就該知足了。”柯笑刁著煙,不屑地說道。
方周文立刻禁聲,低頭鑽入大工棚中。

大家很快吃完了飯,只有柯笑、古飛、江濤三人還在對著四菜一湯細斟慢酌。又過了一陣,干警也吃飽喝足了,但他們三人仍在大快朵頤。
汪隊長見其他干警已有不平之色,遂搖晃著醉勁十足的身體,走進小工棚說:“柯笑,以后再喝。”
柯笑立刻跳起來,沖出工棚大聲喊道:“快點,集合了。”
江濤望著汪汪嘿嘿傻笑,雙手忙著打掃桌上的狼藉。

大廳中,林斌一人低頭站在前面,其他人整齊地坐在小方凳上。
胡指導員本來指定林斌現身說法,首先發言批判法輪功,但為他拒絕。于是,胡指導員令他上前來做靶子。
囚犯們并不真正清楚何為法輪功,更不知道為何要批判法輪功,于是乎批判論調五花八門、令人稱奇。
江濤站起來吱吱唔唔好一陣沒有內容,最后終于擠出几個字:“法輪功不信佛,所以要批。”
他那里懂得佛教与法輪功都同屬宗教信仰的范疇。以中共的眼光來看,它們都在宣傳封建迷信,都在向中共的意識形態挑戰,都應予徹底批判。而他卻將不信佛作為法輪功的罪狀,豈不可笑之至?!
有囚犯站起來稱:“法輪功害死了很多人,所以要徹底批判。”
又有囚犯批判道:“法輪功宣傳封建迷信,人病了不許吃藥。”
“法輪功到處示威游行,破坏了社會的穩定,不利于國家的經濟建設和發展。”馮強批判道。

法輪功不僅有与中共完全相悖的意識形態,而且有獨立于中共的龐大組織。這只力量不僅有廣泛的群眾基礎,并且已滲透進中共高層,對中共的獨裁統治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假以時日,其必定會向中共獨裁政權提出強有力的挑戰。這才是法輪功遭禁挨批的真正原因。
近几年,中國大陸最流行的政治口頭禪是“穩定壓倒一切,”其實質乃是指中共的執政党地位壓倒一切,其政權穩固壓倒一切。但不論是從中共自身的理論而言,還是從人類社會的公理而言,任何政党及其政權卻都是不應、也不會壓倒一切的,人民,只有人民的意愿才能壓倒一切,只有真理与正義才能壓倒一切。由此可見,上述提法是多么的荒謬。

人們對何為穩定也有著完全不同的認識。有人認為依靠暴力壓制不同的思想和聲音,形成表面的一致是穩定;有人則認為,只有賦予人民充分的自由,接受社會的多元化、多樣性,才能有真正的穩定。

自由民主政體下,政治、社會意見每時每刻都能絲毫不受抑制地得到釋放,沒有任何政治社會風險的累積,社會穩定是自然結果。這是真正的穩定;獨裁專制體制下,政治、社會風險在高壓下不斷積聚,似潛行于地底的火山熔岩,隨時都有可能噴涌而出。此時,穩定只是表面的,是假像。

任何社會如欲實現真正的穩定,其政權就必須向自由化民主化方向發展。實現新聞自由、結社自由,釋放社會風險和政治風險;實施定期公正公開公平的自由選舉,賦予政權合法性,而不再依賴暴力維系統治。只有這种充分代表民意的政權,才能坦然面對任何民間組織的自主發展,只有這种沒有任何政治社會風險累積的憲政民主政治制度,才能造就真正的長久的社會穩定。

虹依偎在我胸前,我們踏著節拍慢慢舞動。一會后,她抬起頭迷茫地看著我,說:“我們回來了?”
我微微頷首,她卻有些狐疑,繼續迷惑地望著我。突然,她激動地搖撼著我的雙臂,大夢初醒般惊呼:“我們回來了,回來了!”
她手舞足蹈在原地轉了一個圈,仍然意猶未盡,遂扑上來用小拳頭在我胸口一陣猛捶,口里不停地嚶嚀囈語,然后再次投入我的怀抱。不一會,她又猛然松開緊緊箍住我身體的雙手,迅速跳到一邊,偷瞥了我一眼后,羞紅著臉垂下了頭。她可能也意識到剛才的情形与我倆的關系并不協調。
虹一下子沉靜了。起初,我還以為她在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自責或在調整心態。但仔細觀察,她卻全然沒有羞澀、扭捏的神情,而仿佛哲學家般在沉思什么嚴肅的問題。我問她怎么了?她先說沒什么,后又補充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很怀念那段奇异的生活。她又問,那就是崇高与壯美吧?!

是啊,終于回來了。按理說應當非常高興并感到幸運,但我內心卻沒有半分興奮与喜悅,相反倀然若失。或者說身體雖然回來了,但心卻留在了那一邊,永遠与志士們在一起,永遠在積極從事那艱難困苦然而卻無比偉大光榮的事業。這种身心分离的情形,使我既為自己心靈的高貴而驕傲和自豪,又為身體貪圖安逸享樂而自慚形穢。
這時舞曲結束了,有人喊虹,是她同學。

兩名女生立刻親熱地摟到一起,又蹦又跳又叫又笑,好象一百年沒見一樣。他們嘰嘰喳喳麻雀般鬧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同學問虹這一個多月她跑哪儿去了。虹聞言大吃一惊,不由看我一眼。我也莫明所以,只好沖她聳聳雙肩。同學又說,國安部門告訴學校,虹這一段時間頻繁參与民主人權活動,与民運人士過從甚密,有危害國家安全的嫌疑,要求校方開除虹。
這次輪到我大吃一惊了。我注意觀察虹,卻見她异常平靜,只是低頭沉思。那女同學看我一眼,然后意味深長地說:“凱急坏了,他到處找你。”

虹依然沉思不語。

音樂又起,一名男生將那女同學請走,我和虹也踏著節拍下了舞池。她們倆一面隨著我們走,一面回轉過頭,深情地注視著對方,象生离死別般。

我想對虹說几句寬慰話,可不知該怎么說,又覺得那完全是多余的廢話。虹沉思如故。于是,我倆只是默默跳舞。

好一陣過去了,气氛愈來愈沉悶、壓抑,我感到自己必須得說點什么,那怕真是費話。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雖然這段時間很短,但我卻明白了很多道理,我該好好感謝你才對。”
“可………”
“你不要自責了,這樣挺好。”虹轉頭望了窗外一眼,又說,“外面好黑,我怕。”說完,她靠到我身上。
但我仍深感內疚,心頭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一樣。我想,明天是周末,抓緊一些,可以將整個故事講完。以后少接触,乃至不接触,以免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于是我說:“明天是星期六…..”
“明天白天我有事,晚上我們繼續。”
我只好點頭應承。
這時,舞會結束了,我們一起走出來。
春天的夜晚正隱隱透出一絲神秘溫馨的气息,空气中漾溢著樹木和枝葉的气味,清新而甜蜜,人們不由精神一振,仿佛獵人在山中發現了獵物的蹤跡。
“需要我送你嗎?”我問。

虹生气地看了我一眼,恨恨地說不需要,轉身就走,
我一時間呆愣在那里,莫明所以。第一天我即提出送她,她婉言謝絕了。可今天是她自己說一個人害怕,我這才提出送她的。我的說法很紳士,不應該有什么問題呀?!女孩的心事真是令人難以琢磨,讓人心煩。誰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呢?不過,也許我應該說得肯定些。明天一定將今天的失誤補回來。想到這,我搖搖頭,嘆口气,象一個犯了過錯的戀人垂頭跟在她后面。

虹從一轉身就開始不停地念叨“這個傻瓜!怎么這么笨!看著不像呀!可怎么這么蠢!”之類的話。我說害怕,當然是想叫你送我。可你還問我需要嗎?你這個大傻瓜!我要好好气气你,整整你。想到這,她不禁回頭一望,正看見我垂頭喪气地跟在后面。虹又不由地气笑了。話又要說回來,這說明他在女孩方面經驗不多,還很純…可他經驗多不多与我有什么關系?難道我愛他?他純不純又与我何干?難道我真地愛她?哎呀!怎么搞的,原來我愛他,而且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實際上第一天,我就喜歡上了他,否則我怎么會同意他那么唐突地給我講故事呢?怎么會不顧危險与他一起四處奔波呢?啊,早先我怎么沒意識到?不,認識到了,只是我總用別的事情將它沖到思維的死角里去了,不愿承認它罷了。我終于明白今天為什么會特別生气了!我真討厭他那副不決斷的模樣。可是,他恐怕也不能太過主動了吧?!我們畢竟還不熟,還沒有完全挑明…好吧,好吧,這一次先放他一馬,如果再犯,就和他算總帳。

原以為虹會取直徑回宿舍,不料想她卻引著我繞了一個大彎。

我們行在一條曲折幽靜的小路上,周圍是濃密的樹林,春天正悄無聲息地從密林深處向我們散發出濃烈的芬芳与甜蜜。人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如此优美的環境中,在這樣典雅清新的氛圍中漫步,那該有多么幸福浪漫別致呀!

我們倆一直都沒有說話。表面上看,好像我們正在全神貫注地享受春夜迷人的丰盛大餐,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此刻,我們腦海中想到的只是對方,以及我們之間的關系。
虹領前走著,我始終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落后一步,這情形倒頗像初次單獨約會的青年男女。這里的气氛遠沒有舞廳中的自然流暢,顯得生疏尷尬,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但我仍然決心不開口,任由其繼續發展,希望籍此阻斷我們關系的變化。不想,她卻主動開了口。

“自民他們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他們都是有理想、極富正義感、極具犧牲精神的勇士。”
“我崇拜他們。”虹低首幽聲說道。
我猜想她此刻一定羞紅了臉,否則為何要垂首加以掩飾呢?她還以為這是白天,這個可愛的女孩!我說:“這樣的崇拜代价太大了。”
“可是,只要是自已心甘情愿,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虹也摹仿我打啞謎。
“你還很年輕,生活才剛剛在你面前展開她誘人的美景,你以后會有很多好的机會。屆時,你會后悔的!”
“如果我找到的是自己的理想,為什么還要后悔呢?”虹不服气地說。
“時間是真正的魔術師,她能改變一切。”
“也許能改變別人,可改變不了我。”虹十分堅定地說。

對此,我難以做出正面或側面的回答,于是默不作聲。虹也再度陷入沉思之中。我們又靜靜地漫步,只是不知不覺中,虹与我并排走到了一起。

林中闃無聲息,只有我們非常輕微的不均勻的唦唦腳步聲,然而你卻能异常清晰地感受到強大的春天的力量。万物都正在她的鼓動下生發更新,一切都在變化,一切都是新的。林中的小草、樹木、枝葉,一切的一切都生龍活虎地舞動起來。
我們來到虹的宿舍門口,道別,約定明天再見。她走上台階,突然又返身走回到我面前。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她生气地說。
不待我解釋,她就轉身跑進了宿舍大門。
我不這么認為。實際上我不僅了解她,也了解自己,更清楚地看到了未來生活的艱辛。我不能拖累她,因為我愛她。希望她以后能夠理解。不過,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理解。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由此免去了必然的痛苦。

虹并沒有馬上回宿舍,而是站在大門口一直盯著我的背影,直到我在拐彎處消失。她想,我敢肯定他是一名民主人權活動人士,或許還坐過牢,否則不會那么清楚監獄里面的事。多可怕呀!他進過監獄。不過,這又有什么呢?他是政治犯不是刑事犯。換一個角度,正說明他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有勇气的男子漢。可他為什么對我無動于衷呢?沒有自信?應該不會呀!缺乏勇气与能力?這更不可能。那他為什么不主動采取行動呢?難道我不是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孩?!我當然是!他可真是個馬大哈。不行,不能再等了。明天,他不主動,我就采取主動。

此刻,我也正在想著虹,我感到她的感情离我越來越近了。被這樣有素質、有涵養、有品味又美麗的女孩熱愛真正是一种幸福,可我卻不能接受。當然,我喜歡她,第一眼就喜歡她,現在更喜歡她。但我能這樣嗎?我能給她帶來幸福嗎?我生活的不确定性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老實說現在我倍受煎熬。一方面,我不可抑制地自然地喜歡虹,希望立刻表明對她的愛,把她擁入怀中;可轉念一想,為了她的幸福,我必須与她保持距离。欲愛不能,欲罷還休。這樣的折磨是痛苦難耐的,這种日子必須盡快結束,否則,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我要盡早結束講述,好好地感謝她,与她道別分手。這對我們倆都是好的。

虹帶著心滿意足的甜密進入了夢鄉。她夢見自己穿著雪白的婚紗与我在教堂舉行婚禮,然后有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像我,女孩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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