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記(76) 恐怖的監獄醫院——「武松」不朽 黑人敗走

作者:葉光
北京逃生記(夏瓊芬/大紀元製圖)
font print 人氣: 479
【字號】    
   標籤: tags: , , ,

「武松」不朽,黑人敗走

紀哥一躍而起,奪門而出,外邊亂了起來。不一會兒,隊長在樓道裡從容地安排後事。

那間病房的小閻和另一個犯人——「肝炎」分別叫到了這屋,隊長給他們做筆錄,以證據形式證明:曾經對死者進行了常規的醫治和「搶救」,這倆都唯唯諾諾地按著隊長意思做偽證。七處趕過來的警察扛來一台攝像機,把證據做得無懈可擊。

完事兒後,紀哥端來一瓶來蘇水,開了小周的鎖,讓他把屋裡擦了個遍。我躺著輸液,看小周晃晃悠悠地擦得很仔細,他頭始終是僵直的——動頭要牽動胃管兒的。

紀哥拿飯來了,牢騷道:「真倒胃口!又送終一個,真他×孫子幹的活!」

我問他:「交給家屬啊,還是直接火化?」

「原來是交家屬,外地家裡趕不過來的,就直接『冒煙』了。不過也有的……像今兒這個,哼哼……」

他話到舌根兒,弦外有音兒。我猜到了一個非常讓我難受的結果:那「愛滋病」是外地農民到北京「上訪和自首」來的,家裡不會來領,停屍房冷庫費用那麼高,肯定不會給他用——難道……我問:「紀哥,這……是做標本了嗎?」

紀哥一愣,驚訝地看著我,點點頭。我問:「那家屬要骨灰呢?」

紀哥又哼了一聲,「那得交二千塊錢收屍費!」

「人家真交錢了,你給什麼呀?」

紀哥皺著眉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瞅著我:「你以前不也中國人嗎?在美國十年就呆傻了?這還用問!」

我真是不習慣大陸社會這種思維方式了。怨不得不給「愛滋病」用藥,拿活人做試驗呢。這還不算,人體標本本來就很貴,這種演示愛滋病人病變的標本,就更奇貨可居了。太精明了!早先槍斃人,要收家屬子彈費,現在隨便劃拉點兒骨灰,就能矇家屬二千元的收屍費!

「『愛滋病』,不值錢!」紀哥一聲長嘆。

「那可是我們的『武松』啊!」

小馮迷惑地看著我,他剛來,也不知道那屋「武松」的典故。於是我老調重談,講了那個農民怎麼因為狀告村長被判刑,怎麼在監獄分揀醫療垃圾,被輸液針頭扎成了愛滋病,怎麼妻離子散,女兒也被村長強姦,刑滿了他怎麼劫殺了村長,跑到北京上訪和自首。

小馮問:「真了不起啊!紀哥,這樣的『武松』七處多嗎?」

「我七年頭回聽說!」

小馮嘆道:「這樣的『武松』往後多出點兒多好?把那公、檢、法的狗官也殺他幾個!」

我說:「仁、義、禮、智、信,都讓共產黨給革命沒了,上哪兒找武松去?」

紀哥道:「一個『武松』倒下去,千百個『西門慶』站起來!」

我聳聳肩,苦笑著說:「紀哥,武松在你這兒,也算永垂『不朽』啦。」

「啊?……哦!」紀哥慘然一笑。

小馮問:「方哥,死人標本貴嗎?」我點點頭。

「黨啊,啥錢都能掙。」紀哥一聲長嘆,躺倒在床。

§

晚上洗漱完畢,查班兒的來了,來人一看就是個小官兒爺,背著手站在門口盯著。紀哥過來撩被單兒,新來的年輕隊長戴著一次性手套抖我們的腳鐐。

這小官兒爺發話了:「這屋擠個什麼勁兒?那屋不空張床嗎?」

隊長一擺手,紀哥會意地出去拿來鑰匙,準備給剛摘了脾的小馮開鎖。

我一看就急了:「隊長,他剛摘了脾沒免疫了,不能去傳染區啊?」

紀哥焦急地瞪了我一眼,隊長罵道:「你丫閉嘴!」

「怎麼回事兒?」那官兒爺問。

我這一挨罵,怒氣生起、正氣蒸騰,沒見過這樣的醫院!對犯人也不能這麼不人道啊?何況他還是冤進來的大學生呢!反正我也快走了,不怕了,我張口就說:「那個……」

「咋呼什麼呀你?!」隊長上來就打斷了我,對那官兒爺說:「他『炸貓』!」

官兒爺雙眼對我寒光勁射,冷冷道:「就把他調過去!」

紀哥嚇了一跳,扭頭看隊長,見隊長沒反映,就顫顫巍巍地對官兒爺說:「他……他是美國人。」

官兒爺的表情一下就不自然了,明顯下不來台了,馬上又不動聲色。隊長也知道厲害了,馬上來解圍,說:「這事兒馬上解決,咱先查那邊去吧。」

「就他×你們美國人事兒多!」隊長回頭跟紀哥說,「你調那黑子!」說罷陪著領導出去了。

真是崇洋媚外,還欺軟怕硬,覺得黑人好欺負。

紀哥開了Jim的床鎖,黑人戴鐐下床,紀哥讓他抱著床單被褥,要調這個蘇丹人到傳染病房去——太過分了!難道這黑人不懂漢語,就矇他過去接受傳染期的肺結核的洗禮?就憑這小官兒爺的一句瞎指揮,為了病房表面的好看,下邊兒知情的就不顧良心了?

阻止不住了,我還是忍不住用英語提醒他注意傳染期的肺結核。

「What?!Wow!」Jim大鬧起來。

紀哥急得跟我直跺腳。

「噹——噹——」從隊長室到這屋,兩門齊開,隊長杵著警棍就衝了進來,那小官兒爺也跑到了門口觀陣,斜對門女號兒的隊長也來助威了,手裡拎著金呈亮的手銬。

那黑人大聲說了一通英語,他們卻不知所云。我翻譯給他們——就是抗議,為什麼讓他去那個結核病房。

年輕的隊長拿警棍指著我:「都他×是你攛掇的吧?你丫美國人真有病!礙你丫屁事!」

那官兒爺瞪圓了金魚眼,怒道:「你煽惑鬧獄是不是?!」

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我平平地說:「那屋的肺結核在傳染期,剛傳染了一個!又死了個『愛滋病』;這位剛摘了脾,去了就危險。這黑人不懂漢語,我就提醒他一下注意衛生,這有什麼不妥嗎?」

這位官兒爺沒詞兒了,臉色鐵青。

中年的隊長見風使舵,借機巴結領導,罵道:「就你丫美國人管得寬!這兒什麼地方?丫還想講人權哪?」

「這兒是專政機器!領導說話就是聖旨,懂嗎?」這女隊也不失時機地拍馬屁。

隊長威脅道:「看你丫就是欠收拾!」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圍過來的警察,反而不怕了。絕食的小周也坐起來,理直氣壯地向那官兒爺解釋原因,沒說兩句就讓隊長給罵住了。

Jim站起來抗議,隊長轉身拿警棍一揮,下令道:「帶走!」紀哥想推Jim又不敢,他們都比Jim矮不少。隊長又下令,紀哥還是不敢造次——讓犯人衝鋒的傳統打法失靈了。

中年隊長拿警棍威脅Jim,「不走這就給你『上械具』了啊!」

我用英語向Jim做解釋,Jim說:「我就是不去!如果非要我去,我寧願出院!」

那官兒爺聽完我的翻譯,二話沒說,轉身走了。

隊長撤了警棍,讓紀哥把Jim鎖好,跟著領導出了門。

「方哥,你真是好樣的!」小周向我挑起他那竹節一樣枯瘦的大指。

小馮和Jim紛紛向我道謝,看來我對 「中國內政」的干涉真沒有白費。要不是我「多管閒事」,剛被警察踢破了脾的小馮就要去傳染病房沐浴「黨的春風」了;要不是我「多嘴多舌」,這位不懂漢語的蘇丹黑人就被矇著去為「中蘇友誼」獻身了。

我非常清楚:不是我們這個弱勢群體代表正義警察才讓步,不是警察那麼做虧心才屈服,而是因為我是美國人,有美國給我撐腰,有使館的照會……

我們正在慶幸勝利,紀哥回來了,悄悄對我說:「你們高興得太早了,剛才商量著要銬你哪!」(待續)

本文由博大出版社 http://broadpressinc.com 授權轉載

點閱【北京逃生記】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楊麗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間裡,我在洗臉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鏡子裡,一個戴黑墨鏡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明,這兒沒監控。」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驚肉跳!他摘下了墨鏡——My God!是他!
  • 在醫院見到了杜紅,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將成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剛畢業的法律研究生,不諳世道,跟預審死磕,結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預審整得被律師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傷。我塞給她一萬元——杯水車薪,在這昂貴的醫院裡支撐不了幾天。這錢還是我向母親借的,我目前在國內的現金,為還人情債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 徐隊一愣:「說點兒『人話』你聽不懂啦?非得讓我說『黑話』是不是?方明,收拾東西!」我終於聽到了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個月,我就聽不懂「人話」了?非得用「地獄的語言」翻譯一下!我已經成了標準化的大陸囚徒了!
  • 忽然牢門口鈴鈴作響——徐隊拿著鑰匙當鈴鐺晃。「又講課呢,方明?」他說著開了鎖,裝模作樣地說:「放學了,你走吧。」這是著名小說《最後一課》裡的最後一句話,他用的也是小說中那老師悲涼無奈的語氣。又開玩笑了。我馬上改為笑臉迎了過去,「徐隊,又提誰呀?」
  • 原來膾炙人口的「諺語」竟是半個世紀的騙局!應該是「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沒水大河乾」——大河的水是小河流匯過去的!人民富足了,國家才富強,西方民主社會就是這樣;而中共顛倒是非的「諺語」竟能騙了幾代大陸人——一味壓榨、搜刮人民,紅產階級打著國家的名義中飽私囊,給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點牙縫裡的剩飯,這就是黨的溫暖。
  • 「十萬搞定!後來都是預審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線。他是讓我舉報一個『專門轉移朝鮮人出境的團伙』,其實就是一個韓國大飯館。預審給我換了身好衣服,明著安排我去求那兒的韓國老闆幫我偷渡,讓我給老闆打個欠條,然後他們好去抓那個老闆,逮個現行。他們四個人在大門外守著,兩個在裡邊吃飯,我裝著找老闆,從後邊兒的廁所窗戶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廁所煥然一新——這就是布什總統給老江打電話,給我們爭來的「人權」!只是鋪鑲了磁磚,安了可以洗涼水澡的淋浴,換了個四十W的燈而已。沒幾個月,七處就要搬到昌平了,臨走還費錢幹這個——「廁所人權秀」!這足以讓老江給布什回話時吹得天花亂墜了。
  • 小周可以選擇別的抗爭方式,可以低低頭出去,去宣揚他的FLP 「公平——邏輯——證實」的理念,可這個昔日的基督徒,把《啟示錄》銘刻在心,選擇了一條殉道的路——不,他抗爭了,曾經從死神的魔掌中甦醒過來了,是那個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預言文化中常用的一個比喻,比喻敵對基督一樣的善的信仰。現在黨的元首姓『江』——六劃;他的權杖——共產黨的『共』——六劃;專門迫害信仰的機構——六一○公室,這就是六六六。」心裡還在疑惑,還真沒有比這解釋更貼切的了。我又問:「《啟示錄》還預言啥了?」
  • 大家正無聊,小周向我提了個非常抽象的問題:「方哥,判斷問題的時候,你們教過思路的順序沒有?就是看問題先看什麼,後看什麼,怎麼看?」「全面看唄,能歷史地看最好。」小馮說:「看事實唄!」小周一笑,說:「小馮,如果誰上來就讓你『看事實、看事實』,很可能他在騙你呢!你看了『事實』,被騙了還不知道呢!」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