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熒惑犯守東上相,畢士安延壽暴亡
天象是迴圈的,歷史是重複的,相同、相近的天象下,人間在以不同的形式,變奏著相同的主題,所以後人能從天人合一的歷史探究中,找到未來成敗的真機。
看上圖:1949年12月1日淩晨,火星土星幾乎完全重合(天象學稱為「同」,也籠統叫做「犯」),罰星距離越近越兇險,所以重合為大凶!太微垣的右下角,也就是西南角(注意:仰觀天象,倒過來成為紙上的平面圖,天象圖的方位是上北下南,左東右西,和地圖的方位是鏡像),是西上將星,二星同,又掩犯西上將,預示西方意義的戰事。次年韓戰(韓國是西方社會)爆發應驗。
如果中共紅朝有識天象的高人,毛澤東絕不敢把精心培養接班的兒子送到前線鍍金,因為歷史的天象,早已為此垂現過教訓。
(接前文 逆天而為痛悔遲31:熒惑守心似無主,追查天象見天誅)
1. 1004年:熒惑守犯東上相,東方備戰忙
本系列的上部,我們重點還原了北宋1004年10月~1005年1月,在三次重要天象之下的澶淵之戰,但是 「熒惑守太微」的天象並沒有提到,留在這裡講述。
太微垣代表政府、朝廷,火星守太微,是天子、朝廷的劫數。我們在上部《第二章 守房守太微,天譴滅佛罪》中講過955年熒惑守太微,是對後周世宗柴榮的滅佛的天譴。而1004年的這次逆守,沒有進入太微垣的內部,所以對天子和朝廷影響不大,但是太微垣的左下角——東上相星,被近距離進犯,預示著東方意義的戰事,而且劫數指向了宰相。
那時宋朝早已接到了大量密報,真宗為了應對戰事,同日任命畢士安、寇準做宰相,以畢士安為首[1]。那麼這個天罰,是指向了畢士安?還是寇準?
在說清這個問題之前,可能有讀者有更深的疑問:火星真是犯到哪裡,哪裡就有災?犯東上相,就是宰相倒楣?有歷史的先驗麼?
2. 西元前7年:熒惑守太微,掩犯東上相,丞相翟方進死
溫故而知新。我們先看看歷史上著名的東漢丞相翟方進「替死」的故事。
《漢書》記載:「綏和二年(西元前7年)春,熒惑守心。二月二十六日,丞相翟方進要頂替皇帝塞住這個天譴,自殺。三月十八日,漢成帝劉驁駕崩。」[2]
否定熒惑守心,立論粗淺無根
看圖32-3,西元前7年的天象,並不是熒惑守心,兩年後才火星才守心。有學者把這當成了徹底否定熒惑守心天象的「有力」例證[3],未免太膚淺,遭到了學者的反對[4][5][6]。史料承傳的誤抄、誤記在所難免,用這些「筆誤」來影射、否定天象,在道理上說不通。
假天象,逼丞相
《漢書》記載當時精通天象的大臣李尋、麗賁等人以「熒惑守心」攻擊翟丞相,逼他替皇上擔當天譴。李尋寫信給他:「你當丞相這幾年,天象大亂,還出現了熒惑守心的凶象,萬歲的性命都在朝夕之間,你還想自保?太難了。你府中三百多人,唯有你適合替皇上盡節,擔當天譴,使皇上轉危為安。」[7]
漢成帝也被當時「熒惑守心」的天象嚇壞了,信以為真。親自召見丞相,一頓臭駡。翟方進回家,詔書又追到家:「我撤你的職,還不忍心。你要好好輔佐我。我有錯已經悔改了,你得深刻反省。我派尚書令賞賜你十石好酒,一頭牛,你仔細考慮考慮吧!」那不是賞賜,而是死後的祭品。翟再沒活路了,當晚自殺[7]。
劉驁龍顏大悅,追贈給翟方進高陵侯的印綬,又賞賜車輛、棺材、供品,屋柱、門檻都包上白布。讓翟家長子翟宣承襲父爵,還親往弔唁,禮賜超過了以往對歷任宰相的規格[7]……但是翟方進的「替死」並沒挽救皇上的性命,一個月,漢成帝就駕崩了。
再看上面的天象圖:西元前7年的這次熒惑守太微,守在太微垣的左下角,位置很偏,對朝廷和天子影響不大,是天子的小劫而不是死難,一般天子命硬能過去這個小檻,而熒惑守心才是天子的死劫。但是漢成帝為什麼沒過去這個檻兒?以前我們在《熒惑守心 天責帝君》系列中有述,這裡只講宰相的天劫。火星這次留守,距離東上相太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犯,是掃過,順行近犯,逆行遮掩,大凶。因為當時翟方進是實權丞相,所以這次無疑是他的劫數。
蹊蹺之處,真相顯露
西漢一朝的天象學水準並不差,《史記》作者司馬遷寫出了《天官書》,也是天象學的上乘之作。到了漢成帝時期,天象學的繫帶傳人正是攻擊翟方進的李尋[8]。這就奇怪了,得到天象真傳的李尋,能把熒惑守太微東上相,看成熒惑守心麼?絕不可能。而且,就在這個對丞相最凶的天象下,假用熒惑守心來逼死丞相,顯然是蓄意而為。這是合天時,是最容易成功的時候。
這樣說來,翟丞相在這個天象下死去,也是應劫而亡。這也反過來印證了太微垣東上相,是一顆「相星」。
3. 1004年:熒惑犯守東上相,東方戰起,首相重疾
再看1004年熒惑守太微天象的帶動之下,契丹(遼)國女主蕭太后帶著兒子遼聖宗南下,20萬大軍出幽州(今北京),直指宋朝國都開封,在當今河北一帶接連大戰。這是中原東方意義的戰事,首席宰相畢士安和次相寇準都力主真宗親征,但是畢士安真是命不硬,應天病倒,而且病勢沉重。
前面我們一直在說,天象學的真傳到宋朝已經失傳了,宋朝司天監觀星水準很差,對天象的解讀基本都是錯的。這次「熒惑守太微、掩犯東上相」,史料沒有記錄,更沒有解讀。但是東方戰勢正酣之際,12月15日,大白天出現了太白晝見的天象——人人都看得見,司天監解出了模稜兩可的天意:「女主昌,或者宰相亡。」
在上部《第四章:錯解天象,千古痛傷》中,我們深入分析過,司天監的解讀在根本上是錯誤的,現實中都被證偽,應驗的是距北宋三百多年前的《乙巳占》所言:「太白晝見,有兵兵罷,無兵兵起,不出六十日。」
但是司天監的解讀是官方專家級的,迷惑了所有的人。畢士安寫信給寇準:「我願意以身應驗星相之變,以成就國家大事,」全力支持寇準護駕北伐[9]。此後,寇準帶著真宗奔赴澶淵前線。
4. 寇準成首相,士安解天劫
既然1004年熒惑守太微東上相的天象,是針對首席宰相的,那麼,奔赴前敵的寇準手握軍政大權之後,也就成了首席宰相,那麼,這個天劫,會轉落到他身上麼?
會!天象學有一個原則,天象在人間的對應者,看實際地位,不看虛名,實際地位高的,往往是握有實權的,是天賜權柄的。
既然寇準成了皇帝身邊最大的臣,那麼火星犯東上相帶來的劫數,當然就要落到寇準身上了。但是寇準命硬,沒有病倒,只是成了議和派文臣攻擊的靶子。
在另一方面,因為天譴轉移,所以畢士安快要病危的重疾,迅速好轉,本來願意以命塞天譴的他,奇跡般地迅速痊癒了。
5. 士安康復奔前線,再以首相頂天劫
寇準和真宗於景德元年十一月二十日(1005年1月3日)出征後,僅半個多月,重病留京的畢士安就康復了。他十二月十四日(1005年1月26日)趕到了澶淵。
那時兩國誓書已立,尚未最後撤軍,畢士安趕上了澶淵對峙最後的尾聲。皇帝身邊的地位最尊貴、權力最大的宰相,又成了畢士安。理所當然,畢士安又把這個對宰相的天劫頂了回來,儘管他第二天就隨皇帝一同回京過年了。
景德二年十月初十(1005年11月14日),上早朝前,畢士安到了朝外殿廬,突發暴病。真宗下殿去看時,人已經不能說話了。趕緊找太醫,但是送回家去就死了。
當時的天象,見下圖:11月13日,熒惑再犯太微東上相,第二天,首席宰相畢士安就暴亡,這顯然是應天劫而亡。
6. 宰相有天劫,畢相何延壽?
雖然圖32-4中,這次犯相距離較遠,算不上什麼劫,因為火星軌道就在這一帶,火星每次都經過這一帶。如果真要算劫,也是一個「小小劫」。但是去年可是大劫。去年火星逆行守、犯東上相,對丞相是很兇險的,那一次畢士安差點病死。雖然那次畢士安延壽延過了大劫,超過了1年,那真是延壽了,但是這次小小劫,卻過不去了,因為沒法再延了。
為什麼畢士安能延過那次大劫呢?看過本系列前面文章的讀者可能會猜到,因為有功德。畢士安真有感天動地的功德,他願意以命塞住「太白晝見的天譴」,讓國家「轉危為安」,讓寇準全力輔佐天子出征,用自己的死來擋住星變,來奠定這次衛國之戰的勝利,不管能不能做到,思想境界達到了。這樣的功德,足以延壽一個「劫段」。
其實,假如畢士安不去前線,他還真死不了,應劫的是敵前首席宰相寇準。假如那樣,因為劫數不太大(火星和東上相的距離不太近,沒有完全遮掩東上相),寇準命硬也死不了,只是一次大難。畢士安從瀕死的重病迅速痊癒,就是解開天劫的明證,可是,他硬是往前線趕,趕上了澶淵對峙的尾聲,自然而然地,以首相的身分把天劫頂了回去。
功勞榮耀盡歸寇準,劫數盡歸畢士安——歷史竟然有這樣的安排!這是為什麼呢?
7. 歷史孕育未來,歷史解答未來
讀者在慨歎天意的巧妙安排之餘,可能會問了: 「1004年火星犯守東上相、畢士安頂天劫」,和文章前面天象圖展現的「1949年火星犯西上將、毛岸英韓戰頂死」,實際差別太大,澶淵之戰時畢士安畢竟是首席宰相,而1950年的韓戰(抗美援朝)毛岸英可沒有實權啊——這兩者怎能相比呢?
常規的思維,只看重表面,而天機,從來不在表面。人間正是被光怪陸離的表面華麗迷住了雙眼,才看不到天機的實質。我們上面列舉的實例,是有共性的——悟到這個共性,也就快摸到了天機規律所在,歷史也正是這樣在展現未來。
後文會詳細講述1949年韓戰的天象,但是,筆者相信在講述之前,會有很多讀者悟到1949年韓戰天象的實質。從目前的讀者回饋來看,兩宋兩朝300多年的天象求索都沒有摸到的天象真機,有的讀者已經摸到了,這是讀者自己從歷史的先驗中的「悟道」——溫故而知新,讀懂歷史,才能把握未來。
無可奈何歲月去,似曾相識天象來。2017年10月6日,「雙星同犯太微西上將」的天象,近在眼前,但是更加兇險,這是兩大罰星的同犯,劫數自然更慘。
讀不懂歷史,就讀不懂未來,就讀不懂天象的警醒,就會不自覺地被帶動逆天而為,留下永久的應劫痛悔。(未完,待續)
註釋:
[1]《續資治通鑒長編 卷五十七》
[2]《漢書.天文志》:二年春,熒惑守心。二月乙丑(庚子為初一,乙丑為26日),丞相翟方進欲塞災異,自殺。三月丙戌,宮車晏駕。
[3] 黃一農,《社會天文學十講》,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12月第一版。
[4] 劉次沅等,《古代「熒惑守心」記錄再探》,《自然科學史研究》Vol.27 No.4 (2008)
[5] 武家璧,《「熒惑守心」問題之我見》,《中國科技史雜誌》Vol.30 No.1 (2009)
[6] 張健,《中國歷代熒惑守列宿與四星聚、五星聚考查》,《天文學報》
[7] 《漢書.翟方進傳》
[8]《隋書.天文志》:「以李尋和唐都,為漢代傳天數者。」
[9]《宋史.畢士安傳》:士安適臥疾,移書准曰:「屢請舁疾從行,手詔不許,今大計已定,唯君勉之。士安得以身當星變而就國事,心所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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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