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盲目基建高铁站,加遽地方财政危机
中国各地政府都把高铁建设当成数字政绩,山东济南一个城市就将建成18个高铁站。目前济南已有12个高铁站,分别是济南站、济南西站、济南东站、大明湖站、历城站、章丘站、章丘南站、章丘北站、雪野站、莱芜北站、钢城站以及长清站。
在未来规划中,济南还将建成6座高铁站,分别是济阳站、商河站、遥墙机车站、南山站、济南北站、平阴站。
然而,论高铁站数量,济南还不是最多的,重庆就有多达20个高铁站。
一座城市就有超过10个高铁站,引发热议,究竟是必要,还是为了盲目的数字政绩?造成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一边是城市的高铁站越建越多,另一边则是很多建成的高铁站,因为种种原因遭到闲置弃用。
据《中国经营报》报导,截至目前,中国至少有26个高铁站建成后因位置偏远、周边配套不足、客流量低等缘故,处于未启用或关停状态。
以广西桂林为例,五通站因位置偏远,交通配套不足,车站日均发送客流量不到200人次,开通运营仅4年就停止运营。
湖南株洲的九郎山站,前几年的「春运」期间,日均客流量一度不到10人。偌大一座车站,一天就服务几个乘客,自然也难逃关停的命运。
南京紫金山东站和江浦站,被网友戏称为「南京两大落魄车站」,建成10年未启用。
海南省万宁市有一座名为「和乐站」的高铁站,已建成整整14年,从未启用。
修这些高铁站的钱,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这些长期不运营的高铁项目背后,都是严重的资源浪费。
当前,财力、客流消化不了的高铁站,正在成为一些地区的沉重负担。
以济南为例,2023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060.8亿元,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365.3亿元,出现赤字。显然,济南要建更多高铁站,那就只有借债了,关键是:借债之后怎么还?
北京交通大学教授赵坚曾发文示警:在许多尚未完整开发的地区,地方政府出资比例高,导致高铁债务面临更高财务风险,高铁有可能成为压垮经济的「灰犀牛」。
主要高铁线路涨价,凸显债务危机深重
中国罕见地大幅提高四条主要高铁线路的票价,这是近20年前高铁系统开始建设以来,中国为应对成本上升和沉重债务而采取的一项最为广泛的举措。
火车票价格上涨是推动公共服务价格上涨的一部分。今年早些时候,一些城市的水费和天然气费开始上涨。
公共服务往往会得到地方政府的补贴,但是,面临巨额的市政债务,意味著地方政府手头已没有足够的钱来压低价格。
提价可以遏制一些提供此类服务的大型国有企业的亏损;让消费者支付更多费用,也有助于抵消随著中国经济增长缓滞而普遍出现的价格下跌。
在中国,提高铁路票价是一个棘手的政治问题。高铁是中国建设基础设施能力的象征。但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巨额借款,仅运营铁路网路的国有企业中国国家铁路集团的借款就高达6.13万亿元人民币。
财政部已下令中国十几个负债最重的省份今年减少基础设施支出,以换取债务减免。
中国领导层正在将国家的增长战略从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转向高科技制造业和出口。但这引起了美国和欧洲的反感,他们担心中国的额外出口恐会导致失业,破坏美欧各国的工业基础。
自2008年以来,中国已经开通了4.5万公里的高铁线路,连接了每个大城市和数百个小城镇。从规模上看,这个系统的长度足以跨越从纽约到洛杉矶的美国大陆10次以上。第一条线路在2008年北京夏季奥运会之前开通。
为建设高铁网路而负债的不仅是中国国家铁路集团公司,中国的许多高铁线路都是由省级和市级政府的合资企业拥有,这些合资企业曾经帮助支付建设费用,但对交通的补贴能力也越来越弱。
一些老旧的线路开始需要更多维护,这些线路是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匆忙建造的,目的是雇佣数十万因出口工厂暂时关闭而失业的工人。
铁路系统在向官方新华社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解释了本月票价上涨的原因,称「线路维护、车辆购置、设备更新、劳务用工等运营成本发生了较大变化」。
杭州至上海、长沙、宁波,以及武汉至广州的高峰线路票价都将上涨。位于中国中部长江及其支流附近的城市,是相对富裕的地区,但价格上涨也会影响到其中规模较小、没那么富裕的城镇的旅客。
除了杭州和长沙之间的线路涨幅较小,高峰时段的一等座和二等座票价将上涨近20%,豪华VIP商务座的票价将上涨39%,这种座位采用与洲际航线商务舱类似的平躺式座椅。
票价上涨引起公众的注意可能是因为涨幅格外大。2020年底,铁路系统将北京至上海这条全国客流量最大的线路的二等舱票价提高了8%,一年后又提高了10%。
票价上涨后,从武汉到广州的高铁二等座的最高票价很快将达到553元,这段近1000公里的旅程需要不到四小时的时间。头等座的票价为885元,和美国火车的经济舱一样,过道两边各有两个座位,但伸腿空间更大。商务座的平躺座位票价为1935元。
值得注意的是,当高铁系统开通时,西方很多人预测那些高大宽阔的车站可能永远不会被填满。如今,服务于一些小城市的铁路很少使用,特别是在经济增长停滞或更糟的地方。当然,在上海等中国最大的城市,高铁很受欢迎。
数以百计的小城市和城镇建成了大型车站,即使每天只有一列火车。
中国国家铁路公司去年又投资了7654亿元用于进一步扩建,其中大部分用于连接偏远地区。然而,该公司报告的营业利润只有33亿元,几乎没有钱偿还债务。
新的城镇和城市沿著高速铁路发展起来,每个车站周围许多街区都被划为高层建筑区,这意味著大量人口居住在附近并使用高铁。许多中国人每周甚至每天都乘坐高铁,从房屋月租不到700元的低成本城镇前往生活成本更高的大城市工作。
主要高铁线路涨价,这对于已经被糟糕的经济拖累不堪的百姓而言,不会是件小事。此次票价上涨在中国社群媒体上引起了大量评论,其中大部分都是负面的,因为过去几年人们的工资已经停滞不前甚至下滑,房地产价格也暴跌。
(文章参考了纽约时报的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