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此行有三个关键词:大金砖合作、全球南方和多边主义。
习近平在去年的金砖峰会上表示,「我们要秉持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金砖精神,让更多国家加入到金砖大家庭」。
中共官媒《人民日报》10月22日发布署名「寰宇平」的文章指:面对更加复杂严峻的国际形势,「大金砖合作」对于促进世界多极化和维护单极霸权两种力量的较量,面对经济全球化和「逆全球化」两种取向的碰撞中,「为推动全球南方国家发展振兴发挥引领作用」。
所谓「全球南方」是指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共曾表示,自己永远是「发展中国家」。
所谓多边主义显然是针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及其所成立的集团、组织而言。习近平曾表示,「要弘扬多边主义,其核心要义是,国际上的事应该由大家商量着办,不能由一国或少数几个国家说了算」,金砖国家合作有利于「国际关系更加民主」。
金砖成员
所谓大金砖合作是相对于之前的金砖五国而言。
金砖集团成立于2008年,当时仅有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四个国家(首字母缩写为BRIC,与英文砖「brick」的拼写近似,中共将其称为金砖)。2009年,举行了金砖集团第一次峰会。在中共的促成下,南非于2011年加入,成为「金砖五国」(BRICS)。
2023年的约翰内斯堡峰会上,该集团再次扩容,邀请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在今年1月1日正式生效。
但在生效前夕,阿根廷新任右翼总统米莱(Javier Milei)宣布已致函金砖集团国家领导人,该国将不会成为金砖的新成员。扩容后的新金砖集团第一次受挫。
至此,金砖成员从原来的5个国家扩充到10个国家。
金砖峰会迄今共举行了15次会晤和9次非正式会晤。
BBC报导称:全球各种国家间的俱乐部中,从七国集团(G7)、二十国集团(G20)到亚太经合组织(APEC),以及非盟、阿盟等,没有哪个俱乐部的出勤率比得上金砖五国(BRICS)。过去15年的峰会中,除了俄罗斯总统普京去年缺席外,没有哪个首脑缺席,即便疫情中也坚持视频连线。
2023年3月17日,国际刑事法院对普京下达了逮捕令,而南非是《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的签署国。如果普京现身约翰内斯堡,南非就有义务逮捕他,然后送到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并且,如果普京真去了,一向寻求不结盟的东道主南非会极其难受,甚至会被这个问题逼得选边站。
对于那些已经申请加入金砖集团的潜在会员,例如马来西亚、泰国、土耳其、白俄罗斯、阿塞拜疆、阿尔及利亚、叙利亚等,前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对媒体表示,本次喀山峰会预计不会讨论金砖进一步扩容的问题,当前组织的主要目标是全面完成新成员国的整合。
不过,据BBC报导,预计喀山峰会将提交一份关于设立金砖国家新「伙伴国」地位的报告。
普京主场外交
据俄方消息,本届峰会,除成员国领导人外,已有30多个国家的代表和部分国际组织负责人确认将出席喀山峰会,包括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巴西前总统兼新开发银行行长罗塞夫等。
此外,亚美尼亚总理帕希尼扬也宣布将出席会议。蒙古国总统呼日勒苏赫和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亦收到了参会邀请。越南则表示将派代表团参会。
俄罗斯总统助理乌沙科夫对媒体表示,普京将于10月22日金砖国家喀山峰会期间与习近平、印度总理莫迪、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埃及总统塞西、新开发银行行长罗塞夫等举行场边会晤。
乌沙科夫说,第二天还将举行几次工作会议。在小范围和扩大形式的会议之后,普京将分别与伊朗总统佩泽什基、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埃塞俄比亚总理阿比举行会谈。
峰会第三天,普京讲会见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巴斯、老挝国家主席通伦、毛里塔尼亚总统加兹瓦尼、玻利维亚总统阿尔塞、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最后是会见越南政府总理范明政。
乌沙科夫还表示,22日晚将在喀山市政厅举行晚宴,次日晚间还将举行另一场「盛大的」招待。
中俄伊互动
本届金砖峰会的主办方俄罗斯目前仍处于与乌克兰的战争状态。
在本届峰会上,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将与普京会晤。俄方表示,双方将讨论包括中东危机和乌克兰局势等国际议题。
乌克兰则强烈批评古特雷斯与普京的会面。
不仅是俄罗斯,首次作为正式成员国参会的伊朗,也身处中东战局之中。
在本月初,伊朗向以色列发射180枚弹道导弹,其中一些击穿了以色列防空体系,以回应针对黎巴嫩真主党领导人纳斯鲁拉(Hassan Nasrallah)和哈马斯领袖哈尼耶(Ismail Haniyeh)的两次刺杀行动。
此前,美国兰德公司高级国际防务研究员蒂莫西·希斯表示,西方国家需要密切监视俄罗斯、伊朗和中共之间的互动。俄罗斯在战场上受到挫败,伊朗国内爆发抗议活动,中国的经济也在日渐衰弱,「他们很有可能会越来越有动力去合作和相互协助」。
在喀山的国际舞台上,中俄伊三国领导人的互动将成为关注焦点。
中印角力
10月21日,印度外交部长表示,「印度已与中国(中共)就两军在中印边境具争议地区执行的巡逻安排达成协议」。中共外交部发言人林剑也在今天的例行记者会上确认了这一说法,并对此予以积极评价。
在金砖国家内部,国际安全关系上,印度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印度既是美国印太战略的重要盟友,也和俄罗斯管理良好,但近期因为边境原因和中共关系紧张。而中俄则与西方国家关系紧张。
提出金砖国家(BRIC)缩写的前高盛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Jim O’Niell)认为,中印关系是金砖内部的一层根本矛盾。他对BBC表示,中共和印度的关系不够紧密,很少在任何事情上达成一致。因此,尽管他们都喜欢这个组织,喜欢成为全球南方(Global South)的拥护者,但他们并不希望被对方的光芒所掩盖。中共和印度并没有真正尝试合作,阻碍了金砖集团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这是金砖国家面临的巨大现实问题。虽然「习近平试图将金砖集团转变为他自己的『七国集团』?我想印度人可不会答应!」
自 2020 年发生中印边境冲突以来,两国关系不断恶化。中印关系中也存在强烈的不信任感。
双方能在峰会前就边境巡逻达成协议,外界推测,印度总理莫迪可能会在峰会期间与习近平举行场边会晤。
去美元化?
据观察者网报导,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前副行长、巴西经济学家保罗·巴蒂斯塔于9月23日在俄罗斯莫斯科举行的「金砖国家治理与文化交流论坛」演讲时指出,金砖国家需要一种新储备货币来替代美元,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金砖国家治理与文化交流论坛」是由中共中宣部、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中共外文局联合主办,并得到了俄罗斯相关机构的支持。
巴蒂斯塔在演说中表示,金砖国家面临的挑战首先是政治层面的。美国对于任何试图取代美元地位的企图都会采取行动,将这些「国家或个人列入黑名单」。其次,挑战还来自技术层面。构建替代的货币和支付体系需要艰苦且专业的工作,以及漫长而艰难的谈判。
他说,在NDB(金砖新开发银行)和CRA(金砖国家应急储备安排)成立的初期,虽然那时只有五个成员国,但是这五个国家参与谈判时,要想取得任何进展都极其困难。而现在「已有十个成员国,且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我们或许难以实现实际成果。」
人民币国际化?
自俄乌战争爆发后,中俄之间的贸易便以人民币进行结算。据俄罗斯经济部数据,2023年上半年,俄中贸易额的75%以人民币结算,而俄罗斯与中国之外国家的贸易额中有四分之一以人民币结算。
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共一直以来的目标。俄乌战争爆发后,中俄都建立了各自的跨境支付系统,两国也在推动金砖国家内部支付体系,即所谓的「金砖支付」。
「金砖支付」体系对于正处于战争中的俄罗斯而言,其需求更加迫切,去年8月,在约翰内斯堡金砖国家峰会上,俄罗斯甚至拿出了「金砖元」的样板。
美国之音报导认为,金砖国家支付体系如果建成,将会更加有利于人民币国际化和俄罗斯的去美元化,也更有助于俄罗斯逃避国际制裁。
不过,大多学者认为,人民币国际化是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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