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2015年07月21日讯】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属于楚汉的时代只有五年。虽然迅如流电,却因为一位将星的横空出世威亮火烈,煌煌千古。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想见他见凤翼飞展的兜鍪,明光映日的战甲,依然能想见他开辟汉家天下,天纵神武,凛然若神。
公元前206年,在汉中南郑,刘邦升金坛,申将礼,陈大乐,授斧钺印绶兵符,拜韩信为大将。韩信登坛,一军皆惊,“这不是初来乍到的治粟都尉吗”,“这不是项羽军中的执戟郎中吗”。且不论诸将意气难平,就连刘邦自己也并无十分的把握,而他现在收敛起一向轻慢的态度,整肃衣冠,恭谨拜将,全然也只是依从萧何的意思行事。
拜将礼成,二人就坐。刘邦向韩信问策,然而韩信没有讲什么六韬之术,三略之法,却陡然发问刘邦自比项羽孰弱孰强,继之一番形势利弊之披陈,人心向背之分析,政策得失之针砭,滔滔雄论势如扩弩,节如发机。项羽的弱点,刘邦的机会,秦民的心理,士卒的归思,新旧诸侯的矛盾,失不再来的战机,一切都清清楚楚尽在韩信的眼底。最后韩信合盘托出入三秦,图天下的大计,令刘邦大喜大悔,喜其天下可图,悔不早用韩信,心下叹道,难怪萧何举荐韩信时,对他说诸将易得,国士无双。
是的。所谓良将者,所以攻城野战,冲锋陷阵。所谓国士者,将以开基百代,经营天下,则不仅要有出神入化之战术运用,还要有宏观全局之战略器识,乃可任之。
所以早在韩信拜将之前,他的心中早已布下还定三秦的大棋。汉军西上白水,北溯故道,疾抵谓水,暗渡陈仓,只是按照预先布局在从容落子,而棋的终局,则是汉军的赤帜在咸阳城阙之上迎风树起。
公元前205年,魏王叛汉,汉军后方告急,韩信却已然预见一个始于伐魏的绝地逆袭的战机,在韩信的眼中,劣势可成优势,死地亦为生门,破魏只是第一步,而北收代赵燕,东击齐,南绝楚之粮道,最终汇师荥阳一气呵成,才是宏观全局的战略构想。
然而名将所以为名将,还因他的刀下必有强虏,他的阵前必遇顽敌。韩信所遇到的正是喑呜叱咤,千人皆废的项羽。巨鹿一战,各路诸侯军皆作壁上观,无人敢纵兵击秦。项羽却大呼驰出,九战章邯,破军杀将。与论项羽之武功战绩,可谓入关者虽为刘邦,而亡秦者实则项羽。直至英雄末路之时,项羽仅带二十八骑为汉军五千追兵重重围住,身被十数戗,犹逞勇快战,三胜汉军,连斩两将,杀十余人。
如此强敌可谓蚩尤之俦,却遭逢韩信,每战必败。因为韩信不仅大勇无畏,战术莫测,更有大手笔的战略布局。所以当毫无战略可言的项羽如救火队疲命于汉、齐、九江的战事之时,却跑不出韩信布下的天罗地网。既生信何生羽,若非韩信的横空出世,项羽凭其勇武与速战,或将改写历史,西楚霸王一统天下亦未可知。
数年后,刘邦登基称帝,韩信却未免鸟尽弓藏的命运,被贬为淮阴侯,软禁长安。一次刘邦问韩信:“以你看我能指挥多少兵马?”韩信深知自己处境之危,依然直言作答:“陛下最多能将十万。”刘邦又问韩信能将多少兵马,答曰:“多多益善。”
韩信辞气磊落,刘邦的眼前却浮现起当年的齐王信在百万军中如何奋臂云兴,腾迹飙起。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妒意,有恐惧,有杀机。
屡战屡败的刘邦深知,并不是每一个将军都可以驾驭千军万马,没有高屋建瓴的战略布局,没有出神入化的战术应运,纵使千军万骑也顷刻化为乌合之众,而他自己就曾领二十余万大军,竟被项羽三万精兵杀得惟剩数十骑,汉军的浮尸令睢水为之不流,这景象令他刻骨铭心。同时令他深刻于心的,则是韩信在垓下一战中,指挥楚汉若旋蓬,那一战中,三十五万汉军惟他的灵旗所指而是从,九万楚军因他的长策所向而望风披靡。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非是恃力逞强的人海战术,全然是囊括八方的战略布局之所需。至于那些勇于私斗者,不过匹夫之勇,止于战术者,无非诡道奇计,只有达于战略者,才能扭转乾坤,开辟新元。回首楚汉的天空,依稀仰见淮阴侯韩信登山为壁,拏云为幡,他力挽了汉军弱势之危局,结束了兵连祸结之乱世,开辟了煌煌四百载之汉祚鸿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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