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印度摩竭国有一个故事讲到这个「一念之差」的重要性。有一天,城中一个大臣的儿子去烧香拜佛,忍不住偷偷看一个漂亮的女子。转眼间,她就变成一具腐烂的女尸……一群绿头苍蝇循着恶臭飞来,伏尸吃喝败血腐肉。
这时,菩萨、佛陀转瞬之间出现,连他的领悟也是一样的迅速:色就是聚集的泡沫,痛痒就是顷刻间的水泡,幻想象野马自由驰骋。短暂的享受和激情过后,一切又归为现实——
美好的容颜也会衰老,秀美的身材也变得浮肿,华丽服饰也不能永远穿在身上,灯红酒绿的生活也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天,浓情蜜意的爱情也不能永恒地拴住两个缘份将尽的人。
同样是一念之间,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当然或许也是有原因的吧。
「……经二月余。忽闻空中有声曰:汝无禅行,不可度脱。赐汝长松,服之当为俗仙矣。……」
通过《古清凉传》记载的这么一个故事,我们应该要看透、吃透以及领悟透:色心起时机缘失。哪怕就是在睡梦中,在半睡半醒之间,都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去尽色欲之心。
话说唐朝济州一个姓赵的人,三十岁到泰山灵岩寺剃度出家,因此得法名释普明。他经常听说清凉山(即五台山)有瑞像显现,于是下定决心去清凉山修炼。他走了几百公里的路程,来到五台山南台的北边,这里人迹罕至,释普明就在此地不畏艰辛凿出了一个洞窟,在里面专心坐禅修行。
一天,释普明忽然遇到一位姿形丰伟的僧人,难得遇到人的释普明于是邀请僧人一起来到自己的洞窟,两人共谈修行的体会和对佛经的理解。问起僧人住在哪里,他只说住在此窟的北边。释普明又对他说起解脱生死的难度,烦恼难得去掉。僧人交谈中说到的认识往往能起到点拨他的作用。最后僧人鼓励他继续努力,就告别而去。以后僧人又多次造访,顺便就过来看释普明一下,提醒他哪方面需要注意,勉励他继续精进提高。
后来一天晚上,突然来了四五个强盗,把释普明仅有的物品抢了个一干二净。他倒是也没有害怕,心想抢去就抢去吧,也没什么吝惜的。第二天早晨他照样心态怡然。这天僧人又来了,听释普明讲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听到他面对强盗时的心态,竖起大拇指称赞,只说继续努力。
没过多久,突然有两只老虎咆哮著冲进了释普明的洞窟,释普明正在打坐,但他心态镇定,不为所动,眼都没睁一下。老虎绕了几圈也就离去了。这事两天后,僧人又来了,释普明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僧人听到释普明一点都没被老虎干扰到,为他那个高兴啊!僧人觉得他成功有望,还是鼓励释普明守好心性,继续努力不要松懈。
又过了一个多月,忽然变了天,刮起寒风降下大雪,没多长时间积雪就达数尺深,完全是不同往常的酷寒。这天天黑的时候,竟然有个妇人来到洞窟,看她仪容美丽端庄。妇人对释普明说,外面冷得受不了,请求能够暂时待在洞窟中躲避风寒,等雪停了天亮再走。释普明心生怜悯就同意妇人留下了。妇人穿的衣服又少又薄,洞窟里也没有多余的垫褥,妇人冻得在那儿呻吟。夜更深了,外面的雪也更厚了,温度更低了,妇人的呻吟声更大了。终于,妇人央告正在禅床上打坐的释普明,允许她到禅床上取暖。释普明没有同意。
到了三更时分,妇人不再发出呻吟声。释普明觉得奇怪,于是伸手摸了摸妇人,上下冰冷,只是鼻子还有点气息。担心妇人会冻死,于是释普明把妇人拉上禅床,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盖上,并轮替握住她的手和脚给她取暖,直到她差不多温暖过来。这时释普明忽然非常困倦,不觉就迷糊过去了一小会儿。刚有点醒,他感觉到女子温暖舒适的身体,细滑的肌肤,释普明欲望就起来了,脑子里没了自己是修行人这根弦,就想伸手去抚摸女子。瞬间,女子就下了禅床。释普明伸手去搭她,她却突然消失了。释普明这时才悟到这个妇人是来考验自己的,可是已经晚了。
第二天,释普明开始全身溃烂,百穴流脓,气味奇臭,眉毛头发都掉光了,而且不只是痛彻心肺,连骨头都感觉痛。这下子,身体变成了一块烂肉、臭肉,蛆虫爬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他无限痛悔,没有闯过色欲关,跪著痛哭、哀号,气绝过去;苏醒过来又跪好,悲泣哀号,嘴里只是一声声地说:「大圣,愿舍愚蒙。」
释普明就这样痛悔了二个多月,一天忽然听到空中传来声音说:「汝无禅行,不可度脱。赐汝长松,服之当为俗仙矣。」说他没有禅行,不能解脱生死。赐给他长松,吃了可以成为俗仙。
释普明听到后觉得庆幸,但是不知道长松在哪里,于是他更加恳切地祈祷。过了七天,空中又传来声音告诉他,长松就在他的洞窟前,并告诉他长松的颜色、形状,怎么采怎么吃。释普明按照所听到的话吃了三天后,身上的烂疮痊愈了,毛发也重生出来,容貌身姿一天天发生著变化,异于常人。于是他就去到娑婆寺僧明禅师所住的地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告诉了明禅师。没多久,释普明就化仙而去。
参考资料:
〔唐〕蓝谷沙门慧祥《古清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