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無私——順之者利逆之者凶(圖)

《淮南子》融合了先秦諸子的思想，是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圖片來源：看中國製作)

《淮南子》是西漢皇族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收集史料、文獻集體編寫而成的一部著作，又名《淮南鴻烈》《劉安子》。梁啟超說：「《淮南鴻烈》為西漢道家言之淵府，其書博大而和有條貫，漢人著述中第一流也。」

《淮南子》成於眾手，內容廣博，融合先秦諸子的思想。《淮南子》於20世紀有英文和日文的全譯本，以及法文和德文的節譯本，是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

本篇為讀者介紹《淮南子》中《覽冥》篇的部分內容。

【原文】天道者，無私就也，無私去也；能者有餘，拙者不足；順之者利，逆之者凶。

[大意]天道無私，是說它不會不公道地親近誰，也不會不公道地疏遠誰。能夠按道行事的人成功有餘，不能按道行事的人所得便不足。順應天道就順利吉利，違逆天道就凶險不吉祥。

各種事物間的互相感應，其中的奧秘玄妙深微，聰明的人不可能說的清楚，能言善辯的人也解釋不了。東風吹拂，就會酒滿溢出，家蠶吐絲時，彈奏商音的弦就會斷，這或許就是事物間的互相感應造成的吧。用蘆葦灰在月光照射的地面上畫圓留缺則月暈也會隨之缺損，鯨魚死於海邊則彗星也會隨之出現，這或許就是事物間的互相觸動所造成的吧。

所以聖人在位執政，懷道而無言，這樣反而恩澤萬民百姓。君臣乖悖離心離德，則太陽旁就會出現異常雲氣。這神與氣的互相感應，總會有一定的徵兆和應驗。所以山中雲氣象草莽，水上雲氣如魚鱗，旱天雲氣似煙火，雨天雲氣若水波，各種雲氣的形狀都和產生它們的環境相類似，因而可以感應出來。

用陽燧可以在太陽光下取火，用方諸可以在月光下取露水。天地間神奇玄妙的感應現象實在太多，就是精通歷術的人也不可能數的清，玄妙幽微不能看到它的跡象。然而如果手中掌握了陽燧和方諸，由九天之上的太陽月亮中引出火與水，這是陰陽同氣互相感應觸動的。也因為這樣，所以傳說死後其英魂能飛升九天托於辰尾星宿。

天道無私，是說它不會不公道地親近誰，也不會不公道地疏遠誰。能夠按道行事的人成功有餘，不能按道行事的人所得便不足。順應天道就順利吉利，違逆天道就凶險不吉祥。

這就好比得到隋侯之珠、和氏之璧的人富裕，而失去它們的人貧窮一樣。得和失的衡量標準非常精微玄妙，難以用智慧來論斷，也無法辯論清楚的。怎麼知道是這樣的呢？地黃是用來生長骨骼的藥，甘草用來生長肌肉的藥，如果硬要原本生骨的去長肉、原本生肉的去長骨，這就像王孫綽想用大劑量的治偏枯之症的藥去救已死的人一樣，是違背常理的。至於因火能燒焦木而用火去銷熔金，這樣做是行得通的。但是如果用原本吸鐵的磁石去吸瓦，這就既不可能也不合常理了。萬物本來就不能憑輕重來加以論辯。

對於這種陽燧取火、磁石吸鐵、螃蟹敗漆、葵花向陽等現象，其產生的原因，即使是聰明之士，也不能解釋清楚。所以只憑耳目感官的考察，是無法分清認識事物這些原理的。同樣僅憑心中所想而作的結論，不能確定人事的是和非。

由此推衍，僅靠聰明或所謂的智力是難以治理好國家的，只有那些精通陰陽變化而能掌握自然感應規律的人才能有保住國家的方法。嶢山崩塌則隨之薄落河乾涸，區冶出生則淳鉤之劍得以鑄成，紂王無道則佞臣左強才會出現在他身旁，姜太公與武王處於同一時代，武王才能夠滅商興周。從這些情況看來，通往利或害的道路、通向福或禍的大門，是不能通過人為的追求而得到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