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高义之士不求回报 送信救龙女脱险〉一文。
前文已经介绍柳毅义气送信,接着得知龙女遭难的钱塘龙王火气填塞,一怒冲出,救了龙女归返。这个故事中,同时揭露了两位义士不同的勇姿。两者互动甚为精彩,相信阅读了《柳毅》之人,皆有此感。另外,虽然柳毅后来拒绝了钱塘龙王的提议――取龙女为妻。但是,两人的姻缘已经在冥冥之中命定。
钱塘龙王提娶妻建议,遭柳毅严正拒绝
话说,隔天大伙儿又宴请柳毅时,钱塘龙王借着酒意,以踞坐之姿,带些傲气对柳毅说道:“没听说过气势大的石头可以被碎裂,但不可被挟裹带动吗?没听说义士是可以被杀,但不可以遭到羞辱吗?我内心有些话想说,如果您答应了,一切都彷若云霄般高稳和乐,如果不答应,则一切都销毁如粪土般,您觉得如何呢?”
在柳毅示意继续话题之后,钱塘龙王接着说下去:“龙女是哥哥的爱女,天性善良亦有才德,亲戚们对她皆一致称赞的,虽然她遭遇不幸,但幸得恶人气绝。如今我们想将龙女请托给您这位高义之士,我们结为亲家后,就能让受到恩惠者能有所依归,怀藏爱慕者能够有所交付。这样岂不是君子自始至终之道吗?”
柳毅听了,严正且迅即地回道:“真没想到钱塘君居然是如此卑劣之人,我最初听到您曾水堵九州五岳,只为发泄愤怒,后来又见到您断锁、拽玉柱,只为赴难救人。我以为您是个刚直明正之人,没有人能比得上您的。冒犯您的人,您能不避死亡而去复仇,对感动您的人,您能不爱惜生命而去报答,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应有的志气。奈何在这音乐动听和乐,宾主气氛融洽的情况下,你不顾事理,威迫逼人,这岂是我素来敬仰的呢?若是我在洪波之中、深山之间与你相遇,那么你可以展现龙威,鼓动鳞须,呼风唤雨将我置于死地。那么,我也只会将你视为禽兽,这不会有什么好怨恨的。可是,如今你是身披衣冠,坐着谈论礼义,道尽三纲五常的作用,仗恃百行之要旨。纵然是人间贤杰,亦不如你,更何况是江河中的灵怪呢?如今你想要仗势蠢然之躯与悍性,乘酒气威胁人,这难道就是正人君子所为吗?我的弱体本性虽不足匿藏于你的一硬甲之间,但是我却敢以不服气之心战胜你那蛮横无道的气焰,希望你能好好地思量一番。”
钱塘君顿时感到踌躇而徘徊不前,他接着致谢说道:“寡人生长在宫中,不曾听闻正确言论,刚才言词狂妄,唐突了高明,自个儿回头想想,罪实在不容指谪,希望您这正人君子切莫因此而心生嫌隙,有所疏离。”
于是,欢宴又继续下去,欢乐和谐的气氛依旧。经过这番波折,柳毅与钱塘君遂结为知心好友。
柳毅辞别龙宫成富户,娶第三妻获得良缘
隔日,柳毅向大家告辞时,洞庭龙王夫人设置最后宴席,她对于柳毅救助爱女,甚为感激,疾呼龙女出来拜别致谢。柳毅虽然拒绝钱塘君的提议,但在那当下,竟也出现叹恨的神色。宴罢,柳毅与众人辞别,依依不舍的龙宫人最后再送上稀奇珍宝。柳毅出了洞庭湖,一路上都有随从担囊相随,送至柳家方才辞去。
柳毅将珍宝拿出贩卖,卖不到十分之一,已成大富,淮右的富户都不如他。
柳毅后来娶了张氏,但没多久妻子就逝世了,他接着娶了韩氏,没多久妻子又逝世了。他迁家至金陵后,常感叹鳏旷生活的孤寂,有意再娶妻。媒人告知柳毅说:“有一名范阳的卢家小姐,父亲卢浩曾当过官,晚年好道,云游四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母亲为郑氏。这位卢小姐前年嫁给清河张氏,不幸丈夫早亡。她母亲怜惜她聪慧美丽,想再将她匹配给一位有德者,不知您意下如何?”柳毅答应后,两家即结为亲家,由于两户都是势大富豪,因此嫁娶物品丰硕,金陵人无不仰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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