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一被批斗。(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文革期间,严慰冰,时任中共中宣部部长陆定一的夫人,因匿名信事件得罪了叶群,于1966年4月被捕,成为文革首位女性政治犯。她的三位妹妹严昭、严梅青、严平亦因牵连相继入狱。1971年林彪“九.一三”事件刚发生不久,身陷秦城监狱的严慰冰就知道了这一绝密的消息,她是通过什么神秘的渠道得知的呢?
陆定一和严慰冰。(图片来源: 网络图片)
匿名信风波与陆定一的倒台
关于严慰冰的匿名信事件,官方党史教材通常将其描述为“出于义愤的揭露和谴责”,但事实上,她从1960年起,以化名“基督山”“黄玫”等,向林彪家中寄送大量匿名信,据现在人们所知的内容,严慰冰单给林彪的女儿林豆豆就写了数十封污辱人格的匿名信,其他大部分则以谩骂的口吻指责叶群在延安时乱搞男女关系。公安部门最终破案,将严慰冰逮捕。
在1966年5月的一次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时任公安部长谢富治向与会者汇报案件侦破情况。周恩来当场震怒,厉声质问陆定一是否知情,并在愤怒中拿起茶杯砸向陆定一。在会议上,林彪亲自出示了一份书面证明,严正声明叶群的清白,并指责匿名信中的内容全是造谣。此事引起政治局极大的反响,最终导致陆定一被免职并投入秦城监狱。
那么,严慰冰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从目前披露出来的事实看,只能够解释为女人的妒火和神经有问题。林彪“倒台”后,严慰冰的妹妹严昭回忆,早在延安时期,严慰冰便对叶群那种骄横跋扈的派头看不惯,在林彪取代了彭德怀之后,叶群气焰日盛。1960年初,严慰冰去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探望儿子德德,见到在那里学习的林彪之女林晓霞(林晓霞是林彪前妻刘某所生)。严慰冰得知林晓霞连寒暑假都不能回家——林彪和叶群不许她回去,对她很不好。出于义愤,严慰冰寄出了化名信,痛骂林彪、叶群。在这里,严昭把严慰冰说成了最早奋起与林彪集团进行斗争的“英雄”。以后的许多文章以此为基调,美化“严慰冰写匿名信”事件,致使这一事件的真相被扭曲了。
对于陆定一的倒台,历史学界普遍认为,这不仅仅是因为匿名信事件,更是毛泽东为了铲除刘少奇势力的政治布局。毛为了打倒刘,首先要扫清他在中共高层的盟友,包括彭真、陆定一、杨尚昆等人。陆定一的被捕,是毛发动政治清洗的前奏之一。
严慰冰和她的胞妹严昭是在1966年4月28日同时被捕。陆定一则在5月底失去了自由。陆定一一家浩劫惨烈。陆定一和严慰冰各被关押13年,严慰冰的3个妹妹都受株连,被关押起来。陆定一长子被关押了6年,70高龄的岳母关押了一年后死于狱中。这里要提一句,四位曾为严慰冰看过病的精神科大夫未能“全身而退”,还是被投入监狱,其中两位大夫死于狱中。陆定一一家为“匿名信”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沉重的。当然,“匿名信”只是陆定一被打到的“罪状”之一,关键还是毛泽东在政治上已经不信任陆定一了,认为陆定一是“修正主义分子”,最后将其划入了“彭、陆、罗、杨”反党集团。
秦城监狱的日子
1967年2月11日,严慰冰被押送至秦城监狱,她的囚号为6707,失去姓名与基本权利。监狱规定她不准晒太阳、不准洗澡,并长期处于反铐、严刑拷打、剥夺睡眠的折磨之下。林彪和叶群不时查问审讯进展情况,林彪甚至在案组报送的材料上,批了一句令人心惊肉跳的话:“我要把严慰冰杀十次!”
她的三位妹妹相继被捕,分别被判入狱多年:严昭,曾任周恩来的外事秘书,与严慰冰同日被捕,被关押六年。严梅青,因姐姐的牵连被捕,在狱中度过九年,出狱时已失声成哑。严平最为痛苦,因思念年幼的孩子,每夜痛哭,最终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
严慰冰曾在回忆中描述秦城的恐怖:“每天夜晚,半夜三更,警车的笛声刺耳,那是又一批囚犯被送了进来。新犯人脸上蒙着黑布,被牵着分到各自的牢房。我被关在99号囚室,面积仅6平方米,水泥地潮湿冰冷,床离地仅七寸,长期下来,风湿病和关节炎成了我的‘狱友’。”
她还提到,狱警可以随意虐待犯人:“他们用棍子猛打我,或者在三九寒天逼我赤脚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长时间不让动弹,直到双腿麻木、无法站立……”
披露“党的最大秘密”
1971年9月,发生林彪“九・一三”事件,当时毛泽东也要求保密。然而刚过10多天,被关押在秦城监狱的严慰冰就知道了这一绝密的消息。她告诉专案组说:共产党的最大机密都在报纸上!
严慰冰被关押在高墙深院内,身陷囹圄,如何在林彪出逃后的十来天就知道了这一绝密的消息?当时,连一般干部都不知道林彪出逃。因为严慰冰在狱中连连发出怪异的大笑。专案组便提审了她。不料,严慰冰竟说:“党内出了大事一桩!”
原来,严慰冰天天在狱中很仔细地看《人民日报》。那时的报纸上总是提“以毛主席为首、以林副主席为副的党中央”。长期从事宣传工作的她发现,那几天报纸上本来应该出现“林副主席”的地方,忽然不提“林副主席”了。她又听见狱中的广播喇叭里忽然播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支歌。严慰冰作出判断,党内一定出了不听指挥、不守纪律的人。所以,她大概知道林彪出事了。
出狱后的悲剧人生
1978年12月,在狱中熬了十多年而不死的严慰冰终于获释,告别了被她称作是“人间地狱”的秦城监狱。出狱时看守还威胁她:“里面的事情不许讲出,谁要讲出去,就让你再进秦城监狱。”严慰冰与陆定一于1979年获得所谓的平反,但她与三位妹妹早已身心俱损。
严慰冰自己精神严重受创,长期失眠,无法正常生活。
严昭在出狱后,以黄连泡水喝,以此提醒自己“勿忘秦城之苦”。
严梅青已失去语言能力,终生成为哑巴。
严平则彻底精神崩溃,患上重度精神分裂症。
秦城监狱成为她们永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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